林知许提上一口气，想要恶狠狠地告诉苏烬昭自己不喜欢他，却发现那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我们都是男的，哪有两个男的谈恋爱的!”
“爱不分性别!”
“同性相爱，那是怪胎!”
“那是别人的想法，我喜欢你不需要其他十几亿人同意!”
“那……那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样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我们又不是不学无术为非作歹，我们照样为国家做贡献的!”
林知许想不出反驳的话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只能下意识地去逃避。
苏烬昭语气放软，朝他慢慢靠近，“知许，你也喜欢我的，对吗?”
林知许看着苏烬昭的眼睛，爱意、期待……那里面流露出来的感情快要将他淹没。
他闭上眼睛疯狂摇头，一把推开苏烬昭，转身就跑。
*
高考出分那天，苏烬昭的成绩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林知许顾不上还在跟他闹别扭，急忙去问苏烬昭，是不是因为他，他才故意考那么低分。
苏烬昭成绩一直很好，林知许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他的成绩居然跟自己的差不多。
苏烬昭无奈轻叹：“要是我像你一样对我自己有信心就好了，这样我也不会紧张得好几晚睡不着，考试的时候眼冒星星。”
林知许半信半疑。
苏烬昭：“我还能拿自己的前途当儿戏不成。”
林知许还想再说什么，猝然看出苏烬昭眼中染上几缕落寞。
说的也是。像他那样耀眼的人，一下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
那晚，苏烬昭没有跟来。
林知许满脑子都是苏烬昭刚刚那些骇人听闻的言论，还有那句“我喜欢你”。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知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他试图寻找自己不喜欢苏烬昭的证据——可记忆的每一页都写满了相反的答案。
从初见那天起，苏烬昭就像磁石般吸引着他。
少年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阳光恰好落在他肩头；他上课时偷偷睡觉，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在篮球场上奔跑，衣角被风掀起一角......
回忆里全是苏烬昭的影子。
林知许必须弄明白——这份感情究竟是挚友间的惺惺相惜，还是恋人般的怦然心动。
不可否认，和苏烬昭在一起时，他总是格外自在。他能包容他的暴脾气，接住他天马行空的想法，甚至理解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执念……
或许苏烬昭说得对——爱本就不该被性别定义。
三天零九个小时后，林知许终于想通了。
他喜欢苏烬昭。
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想要并肩而立、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这一次，他不会再逃避了。
*
门铃叮咚叮咚地把林知许从混沌的梦里拽了出来。
林知许从床上坐起，窗外霓虹灯早已亮满全城。
林知许没想到苏玉鸣会来找自己。
他给苏玉鸣端来一杯茶，面对着她坐下。
苏玉鸣是苏烬昭同父异母的姐姐。
上一次见她还是六年前。那时候林知许大一，而苏烬昭已经消失一年多了。苏玉鸣找到林知许，告诉苏烬昭消失的真相，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