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的瞳孔开始涣散,身体的抽搐变得微弱。死亡的静寂缓缓降临。

而那隐秘的快感却在Liora体内攀升,达到顶峰,让她指尖发麻,几乎要抑制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她强行咬住口腔内侧,铁锈味压下了那声呻吟。

任务完成。警报始终沉默。

她清理痕迹,像来时一样消失,留下逐渐冰冷的躯体和满室未散的恐惧。

雨更大了。穿梭机无声滑行,驾驶舱内只有雨点敲击合成玻璃的细碎声响和Liora尚未平息的呼吸。她摘下面具,看着玻璃映出的那张苍白、湿漉的脸。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狂乱地跳动,陌生得让她心惊。

一次特例。高强度任务后的生理反应。她试图定性,用所有受过的训练来构建逻辑的围墙。

但身体记得那战栗。细胞在饥饿地嘶鸣。

下一次任务在四十八小时后。一个叛逃的家族情报官,躲进地下基因剪裁俱乐部的最深处。Liora拧断了她的脖子,干净利落。痛苦短暂如电击,快感微弱的像一枚针,刚刺入就消失,留下更深的焦渴。

再下一次,是清除一个竞争对手的整个安保小队。高速移动中的精准点射,子弹凿穿颅骨,撕裂内脏。每一个死亡通过纳米网络反馈回来,都是短暂而剧烈的浪潮。她在枪火与惨叫中穿梭,感觉自己像一件被剧烈弹奏的乐器,弦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狂乱。

她开始“挑选”。在情报允许的范围内,倾向于那些感官更敏锐、神经更坚韧的目标。她延长过程,像品味一杯烈酒,让痛苦充分发酵,等待那必然降临的、罪恶的甘美。

她在任务报告里写下必要的冷酷,心跳却为记忆中某个濒死眼神的凝固而漏拍。

她站在家族训练场的中央,看着新一批孩童在痛觉增强中面色惨白、呕吐、甚至崩溃哭泣。她曾是他们的一员,忍受、适应、最终征服痛苦,视其为强大的阶梯。

可现在……

父亲,家族的掌舵人,在她一次任务归来后罕见地召见了她。书房弥漫着旧纸和威士忌的气味。

“‘毒蛇’的处决,”他开口,声音磨砂般粗糙,听不出情绪。“报告我看过了。效率无可指摘。现场反馈的数据流……有些异常峰值。”

Liora的心脏在肋骨下变成一块冰。“目标神经耐受性超乎预估,反馈强度因此提升。已记录在案,供后续分析参考。”她语调平稳,像在陈述天气。

父亲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锐利得能剥开皮肉,直窥神经束的颤动。“痛苦是我们的磨刀石,Liora,不是糖果。”他缓缓说,每个字都浸着寒意,“别让刀口卷刃。家族登顶之路,不容任何……偏差。”

“明白。”她垂下眼帘。

偏差。她成了家族最锋利的刃,一个行走的偏差。那快感是她皮下滋生的毒蕈,在每一次杀戮的浇灌下疯长。

她变得更强,更不可阻挡。感官在持续的峰值刺激下锐化到恐怖的程度,预判、反应、杀戮的本能臻至化境。家族版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张,她的名号成了深渊里最令人胆寒的低语。她带领他们无限接近那张冰冷的铁王座。

代价是内在的彻底崩解。她需要越来越多,需要更强烈、更精妙的“演奏”。她在一次对军火寡头的处决中,几乎沉迷在那精心编织的痛苦交响乐里,险些错过撤离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