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我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僵硬，算不上一个笑容，“那挺巧。”
“是啊，世界真小。”她附和着，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神又开始飘忽，“累死了，我去冲个澡。”说完，没等我回应，便转身离开，脚步有些匆忙地走向主卧的方向。
书房门被她轻轻带上。
我依旧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实木桌面，发出极轻微、却规律得令人心头发紧的“笃、笃”声。
世界真小？
不，裴雪。
是你和沈聿白，亲手把这个你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变得太拥挤了。
而拥挤的世界，通常……需要清理。
第三章
陈铎的效率高得惊人。天刚蒙蒙亮，一封加密邮件就躺在了我的私人邮箱里。
点开。沈聿白的资料详尽得如同一份解剖报告。
沈聿白，32岁。海归医学博士，专攻神经外科。履历金光闪闪——常青藤名校，顶尖医学院，师从国际权威，手握数篇重量级论文。回国不到三个月，就被海城最负盛名的中心医院以特聘专家身份高薪挖来，担任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风头无两。媒体称他为“天才之手”，是医院乃至整个海城医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熨帖的白大褂，身姿挺拔，面容英俊，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自信，带着一股精英式的傲慢。确实人模狗样。
住址：市中心顶级公寓“铂悦府”顶层复式。名下还有一辆黑色的奔驰GLE，正是昨晚行车记录仪里那辆车的型号。
财务状况良好，无不良债务。社会关系相对简单，主要围绕医院和学术圈。近期行踪……邮件里附带了几个监控截图的时间点。其中一张，清晰地拍到他那辆黑色奔驰驶入“铂悦府”地下车库，时间是昨晚凌晨一点二十七分。而副驾驶座上，一个穿着香槟色长裙、侧脸模糊却足够辨认的女人身影，正是裴雪。
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停留在沈聿白那张意气风发的证件照上。神经外科？天才之手？很好。非常好。这份耀眼，这份前途无量，将会成为埋葬他最完美的棺椁。
另一份附件是云顶会所的监控录像剪辑。高清镜头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晚上九点十五分，裴雪的红色保时捷驶入地下停车场。几分钟后，她和几个同学出现在电梯间，谈笑风生。
十一点零三分，同学会似乎进入高潮，气氛热烈。裴雪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沈聿白——并肩站在露台栏杆边，手里端着酒杯。夜风吹起裴雪的裙角和发丝，沈聿白微微侧头看着她，嘴角噙着笑，眼神专注得旁若无人。裴雪回望着他，脸颊微红，眼波流转间，是掩藏不住的、久别重逢的悸动。沈聿白说了句什么，裴雪掩唇轻笑，身体不自觉地向他那边倾斜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十一点四十七分，监控捕捉到两人一前一后，看似随意地走向相对僻静的消防通道方向。沈聿白走在前面，裴雪落后半步，脚步有些急促。通道口的监控死角，只拍到沈聿白伸手似乎拉了她一下，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后。整整十五分钟，他们才从另一个出口重新出现。裴雪低着头，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鬓发和裙子的肩带，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沈聿白则神色自若，只是抬手松了松领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