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智的选择。” 纸新娘的指尖划过书页，暗红墨汁瞬间化作细线，像有生命般缠上林缺的右眼。没有刺痛，只有一阵温水般的暖意，可下一秒，林缺的脑海里突然掀起空白 —— 他记得带林月去过游乐园，却怎么也想不起旋转木马的颜色，想不起妹妹当时是否戴了发夹，只残留着 “很开心” 的模糊情绪，像被抽走内核的空壳。
“记忆已经收走了。” 纸新娘合上书，红绳在她掌心缠成圈，“第一条线索：苏九领口的棺形徽章，是‘医院诡域’的准入凭证。林月的车祸不是意外，有人故意把她的遗体送进殡仪馆，用食忆虫喂养她的意识残片 —— 目的是让她成为‘活体规则容器’。”
林缺猛地抬头，刚要追问 “容器有什么用”，掌心的蓝光突然 “啵” 地一声碎裂。剩余的食忆虫像被点燃的引线，疯狂朝他扑来，可在靠近林月遗体时，虫群突然集体震颤 —— 林月指尖残留的草莓酱痕迹竟泛起淡粉色微光，虫壳瞬间浮现焦糊纹路，空气中飘来类似烤焦金属的味道。它们不敢再靠近，转而朝停尸台下方爬去，此时地板缝隙突然泛起灰光，像有磁石吸引般，虫群争先恐后地钻进去，只留下几缕淡灰色的痕迹，像生锈的铁丝。
“安全区消失了。” 纸新娘后退一步，旗袍下摆扫过地面，沾起的冰渣落在灰色痕迹上，瞬间融化成黑色液体，“记住，下次想交易，就在午夜十二点对着镜子唱《小星星》—— 只有规则漏洞者能看见我。” 她说完，身影突然变得透明，像被冷藏室内的寒气吹散，只留下那本红绳书落在停尸台边，封面上的针脚不知何时凝结成一行地址：“第三人民医院，停尸间 5 号柜”。
林缺弯腰去捡书，手指刚碰到封面，就被细密的针脚刺了一下。一滴血珠渗进纸页，针脚瞬间亮起暗红色的光，像脊椎骨的轮廓在纸页下跳动，随即又恢复平静。他刚把书塞进工作服内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 屏幕上跳出一条模糊的短信，发件人显示 “安全局特殊档案处”，内容只有 “信号干扰，支援延迟，勿暴露红绳书”。
短信刚读完，冷藏室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缺迅速盖好林月的白布，盖布时指尖触到她的手 —— 那只手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像是在抓什么，指缝间竟渗出极淡的草莓香，和她生前用的口红味道一模一样。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右眼戴着银色眼罩，左手腕别着枚刻有 “安全局特殊档案处” 的徽章，怀里抱着个金属盒子，盒身印着 “认知污染隔离” 的字样，盒角还沾着几缕灰色痕迹，和食忆虫的分泌物一模一样。他抬手推了推眼罩，风衣袖口无意卷起，露出半截溃烂的皮肤，疤痕像被规则文字刻过般，呈现扭曲的线条状。
“林缺？” 男人的声音带着疲惫，摘下眼罩 —— 他的右眼不是普通义眼，而是个微型监控探头，金属螺纹接口处正渗出淡灰色液体，像被无形扳手拧动过的生锈零件，镜头周围的皮肤泛着青紫色，“我是陈诺，安全局的守密人。我们追踪纸新娘的规则波动，才突破诡域屏蔽赶来，局里监测到这里有高强度规则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