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停尸间密码1
午夜十二点的殡仪馆冷藏室，防腐液的刺鼻气味混着冰雾在空气中凝成团。林缺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刚触到 3 号冰柜的门把手，墙上老旧挂钟的指针突然 “咔嗒” 顿住 —— 秒针在 12 的刻度上颤了颤，竟反向转了半格，金属齿轮摩擦声像极了指甲刮擦棺材板的动静。
这是他当入殓师的第三个月，却第一次在值夜班时遇到如此诡异的动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防腐液气味突然变浓，仿佛有无形的手将气味按在他鼻尖 —— 是安全局下发的《殡仪馆诡域基础守则》，两行字像被血浸透般凸起，几乎要钻出屏幕：
1. 入殓师不得与尸体对话
2. 午夜必须关闭 3 号冰柜
冷藏室内的温度骤降，林缺的呼吸在面罩上结出白霜，霜花竟慢慢凝结成细小的锁链形状。他余光扫过对面靠墙的停尸台，盖着白布的尸体突然动了动 —— 不是尸僵缓解的轻微抽搐，而是白布下有东西在缓慢拱起，布料摩擦声里，还掺着极轻的、类似笔尖划纸的 “沙沙” 声。
“谁让你擅动林月的遗体？”
冷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九提着黑色皮质账本站在阴影里。他的黑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却在领口别着枚泛着冷光的银质棺形徽章，徽章边缘有道细微裂缝，正渗出淡灰色的液体，滴在地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虫子形状，又很快消散。那本封面烫金的《往生账本》在他手中自动翻动，林缺瞥见纸页上扭曲的文字正缓慢蠕动，像活物般爬过 “林月” 两个字，留下淡灰色的痕迹。
林缺的心脏猛地缩紧。林月是他三天前送来的妹妹，车祸身亡时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草莓糖，糖纸被血浸成暗粉色。可此刻停尸台上的白布下，“沙沙” 声更清晰了 ——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停尸台的不锈钢表面，每刮一下，白布就拱起一分。
苏九上前一步，账本 pages 自动翻开，指尖按在林月的名字上，灰色液体顺着指尖渗进纸页：“违反守则的代价，你该清楚。” 他的袖口滑下，林缺看见他手腕上缠着圈透明胶带，胶带下露出几处细密的伤口，伤口里没有血，只有灰色的液体在缓慢流动，像凝固的雾。
就在这时，林缺的右眼突然一阵刺痛。视线里的《往生账本》页面开始分层，表面的规则文字像被水泡过般脱落，露出底下隐藏的小字，那些字仿佛活在他的视网膜上，灼烧着钻进脑海：“防腐处理实为时间质押，每保存尸体一小时，需抽取入殓师三日记忆”。
是【规则漏洞视野】！林缺攥紧手套，指甲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弥漫。他想起今早整理妹妹遗物时，发现林月日记本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 3 号冰柜，冰柜旁写着 “唱《小星星》，哥哥会来”，字迹被眼泪晕开，边缘泛着淡粉色的水渍。
苏九已经走到停尸台边，伸手要揭白布。林缺突然开口，声音因紧张有些发颤，却刻意拉高了语调，像在哼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这不是对话。他严格踩着规则 1 的漏洞 —— 不与尸体对话，但没说不能歌唱。
苏九的动作猛地顿住，账本 “哗啦” 一声合上，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狠厉：“你敢耍小聪明？” 他举起账本，纸页上的文字突然化作黑色的丝线，缠绕在手指上，像是要编织成锁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