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走到停尸台边，打开金属盒子，里面装着几支透明试管和一把银色镊子。他用镊子夹起地板上的灰色痕迹，放进试管，液体瞬间变成浑浊的黑色，管壁上浮现出几行扭曲的文字，像虫群爬行的轨迹，又很快消失。“这痕迹通向地下虫巢管道 —— 是苏九的食忆虫饲养基地。” 他突然补充道，指尖捏着试管微微用力，“上次有探员下去调查，回来后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脑子里只剩虫爬的声音。”
“食忆虫的分泌物，带着规则污染。” 陈诺皱起眉，探头的镜头转了转，对准林月的遗体时，他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这具遗体…… 有活的意识残片？我探头捕捉到淡粉色的规则波动，像是在抵抗什么。”
林缺的心脏一紧，刚要隐瞒，陈诺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 —— 那截溃烂的皮肤在接触中传来轻微的灼热感：“别紧张，我不是来抓你的。安全局里有不少人知道‘规则师’的存在，我们只是想找到破解诡域的方法。刚才纸新娘在这里，对吗？她跟你交易了什么？”
林缺沉默片刻，从内袋掏出红绳书。陈诺看到书的瞬间，右眼突然剧烈跳动，探头的金属接口处灰液渗出速度加快，周围皮肤裂开细小的口子，渗出血珠：“这是…… 初代规则师的遗物！书是用初代规则师的脊椎缝制的，纸新娘是书的第一任主人 —— 她的红衣，就是用自己的血写的规则织成的。”
他的声音突然变调，像被电流干扰，探头的镜头疯狂转动，林缺甚至能听到 “滋滋” 的机械声。陈诺的视野里，红绳书的针脚突然变成带倒钩的铁丝，朝眼球刺来：“规则警告！检测到漏洞者…… 检测到织机残片……” 话没说完，他猛地捂住右眼，痛苦地蹲下身，金属盒子 “哐当” 掉在地上，里面的试管摔碎了两支，黑色液体流到地上，竟自动聚成 “5” 的形状。
“认知污染发作了。” 陈诺喘着气，重新戴上眼罩，指缝间渗出的血沾到眼罩上，“我的右眼是用诡域监控探头做的，能看见规则波动，但也会被污染 —— 刚才看到红绳书，探头在强行读取规则，差点把我的意识也卷进去。” 他捡起盒子，把剩余的试管收好，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戒指，递过来时，林缺看到他左手虎口处有一片溃烂的皮肤，像是被金属灼烧过：“局里让我给你带这个，用‘认知屏蔽金属’做的，能暂时抵抗规则污染。但别戴超过 3 小时，会被金属反噬 —— 上次有个同事戴了 4 小时，手指直接变成了金属管。”
林缺接过戒指，刚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就感觉戒指传来轻微的灼痛感，指节处的皮肤甚至泛起淡淡的大理石纹路，像被规则同化的前兆。他把戒指转了半圈，才看到内侧刻着几行小字：“安全局临时规则：持有此戒者，可延迟医院诡域的叫号规则”。
“苏九已经辞职了。” 陈诺继续说，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指尖在照片边缘摩挲着，像是在确认什么，“有人看到他拿着《往生账本》去了第三人民医院。这是林月车祸现场的照片，局里查到的 —— 你看这里。”
照片上，林月的车撞在护栏上，挡风玻璃碎成蛛网，驾驶座上没有血迹，只有几缕淡灰色的痕迹。而照片背景里，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窗反射出模糊的人影，领口处隐约能看到枚银质徽章 —— 正是苏九的棺形徽章，车牌号最后三位 “009”，和苏九的工号完全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