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的肌肉骤然绷紧,他眼底翻涌的黑色浪潮让我想起母妃死时攥着的那把砒霜。
宇文渊暴怒地将我掼在地上,锁链撞碎青玉香炉。
香灰迷眼中,我看见他腰间玉佩与我的玉璜碰出清脆声响。那是两国盟约的信物,母妃说过持有另一半玉璜的人会...
"从今日起,你便是大公主的替身。"
他扔来一套茜素红宫装,正是画中人常穿的样式
"你欠她的,要十倍奉还。"
深夜,我穿着硌皮肤的华服跪在龙床前伺候。
宇文渊醉醺醺地掐住我后颈,酒气混着血腥味喷在我耳畔:"为什么死的是她?为什么..."
他手指插进我发间粗暴拉扯,却在触及某处时突然僵住。
我知道他摸到了什么——后脑那块铜钱大的疤,是当年为他挡下太子金樽留下的。
他呼吸陡然急促,转而狠狠咬住我肩膀,仿佛要撕下一块肉来。
温热血迹顺着锁骨流进衣领时,我摸到袖中玉璜的断口。
窗外更鼓响到三声,宇文渊终于昏沉睡去。
我轻轻拨开他紧攥着我衣角的手指,突然发现他枕下露出一角泛黄的纸。
借着月光展开,竟是张陈旧药方,上面写着
"六公主惊悸之症,需以朱砂安神"。
墨迹是母妃的笔迹。
2.
我被囚在紫宸殿的偏阁已有半月。
每日晨起,便有宫女捧着鎏金托盘进来,盘上永远摆着茜红色的宫装、累丝金凤钗,还有一盒朱砂胭脂。
她们沉默地为我梳妆,将胭脂点在我眼下的泪痣上,直到那颗淡褐的小痣变得鲜红欲滴,像一粒凝固的血。
"陛下说,大公主最爱这样打扮。"
一个胆大的宫女低声告诉我,手指在我发间穿梭,编出繁复的发髻
"您今日要去御书房伺候笔墨。"
铜镜里的我越来越像画中那个所谓的"姐姐"。
我抚过镜面,指尖沾上冰凉的雾气。
这半月来,宇文渊夜夜要我守在榻前,有时他会突然惊醒,在黑暗中死死攥住我的手腕,仿佛确认我是否真实存在。
但天一亮,他又变回那个阴鸷冷酷的新帝,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赝品。
"走吧,别让陛下久等。"
宫女低声催促。
御书房的门半掩着,我端着茶盏站在廊下,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
"陛下留着她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怒道
"她可是敌国血脉!"
"朕自有打算。"
宇文渊的嗓音比冬雪还冷。
"您莫不是还惦记着当年——"
茶盏突然从我手中滑落,摔在青石板上碎裂开来。
书房内瞬间寂静,接着是靴底碾过碎瓷的声响。
宇文渊拉开门,逆光里他的轮廓像柄出鞘的剑。
"进来。"
他命令道。
御书房内熏着龙涎香,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瞪着我,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宇文渊坐在案后,朱笔在奏折上划出一道血红痕迹。
"爱卿先退下。"
他头也不抬地说。
老臣欲言又止,最终狠狠拂袖而去。
门关上的瞬间,宇文渊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到一幅画像前。
画中少女巧笑嫣然,茜红宫装衬得肌肤如雪,眼下那颗泪痣鲜艳欲滴。
"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宇文渊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我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