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问。
宇文渊浑身一震,猛地松开手。
我大口喘息,看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眼神恍惚:
"丢了..."
他喃喃道
"和她的尸体一起...丢了..."
我忽然想起什么,颤抖着从袖中取出那半枚玉璜:
"陛下...认识这个吗?"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玉璜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内侧刻着半只展翅的凤凰。
宇文渊死死盯着它,突然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
玉佩断口与玉璜完美吻合,拼成一只完整的凤凰。
"这不可能..."
他声音嘶哑
"这是..."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陛下!北境急报!"
宇文渊如梦初醒,一把夺过玉璜塞进袖中,踉跄着起身离去。我独自躺在凌乱的龙榻上,摸着眼下的泪痣,突然想起母妃临终时的话:
"缨儿,这颗痣是诅咒...它会让你爱的人,永远认不出你..."
3.
太后召见我的那日,下了一场暴雨。
我被带到慈宁宫时,殿内熏着浓重的檀香,几乎掩盖了那股若有若无的药味。
太后端坐在凤椅上,指尖捻着一串佛珠,目光却锋利如刀。
"抬起头来。"
我缓缓仰起脸,任由她审视。
她的视线落在我眼下的泪痣上,瞳孔微微一缩。
"果然像。"
她冷笑一声
"难怪皇帝舍不得杀你。"
身旁的老嬷嬷突然上前,一把拽住我的头发,逼迫我露出脖颈。
太后眯起眼睛:
"这脖子倒是纤细,不知能撑得住几寸白绫?"
殿外雷声轰鸣,雨水顺着屋檐砸在青石板上,像无数细小的刀子。
"母后。"
宇文渊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
他一身玄色龙袍被雨水打湿,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太后神色未变,只是捻佛珠的手指微微收紧。
"皇帝来得正好。"
她淡淡道
"这丫头留不得。"
宇文渊走到我身旁,伸手抚过我发红的脖颈,那里还留着老嬷嬷的指痕。
他的掌心很冷,像一块冰。
"她是朕的人。"
他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殿为之一静
"母后不必费心。"
太后的佛珠突然断了,檀木珠子滚落一地。
她盯着宇文渊,缓缓道:
"你忘了她姐姐是怎么对你的?"
宇文渊的手指在我颈间收紧了一瞬,又松开。
"儿臣没忘。"
他勾起一抹冷笑
"所以更要慢慢折磨。"
太后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挥了挥手:
"随你吧。"
离开慈宁宫时,雨下得更大了。
宇文渊走在我前面,背影挺拔如松,雨水顺着他的衣袍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片深色。
他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今晚来寝宫。"
我本以为又是一场折磨,却没想到他递给我一杯酒。
酒液猩红,像稀释的血。
"喝下去。"他命令道。
我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酒很苦,带着一股铁锈味,滑入喉咙时像吞下一块烧红的炭。
宇文渊盯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不怕是毒药?"
我擦了擦嘴角,轻笑:
"陛下若要杀我,何必浪费一杯毒酒?"
他忽然伸手扣住我的后颈,逼我贴近他。
龙涎香的气息混着雨水的潮湿扑面而来,他的呼吸喷在我唇上,灼热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