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再看她表演。
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目光，都贪婪地聚焦在我身上。我成了漩涡的中心，却稳得像风暴眼里的一尊冰雕。
窃窃私语声浪潮般重新涌起，比之前更加汹涌，带着震惊和一种窥见惊天秘闻的兴奋。
“高考顶替？”
“三年前…那不是…”
“王局长…是那个王局吗？证据确凿？”
“这女人疯了？在这种场合…”
“张家这脸丢大了，但这大小姐够狠…”
我能感觉到身后父母投来的视线，惊怒、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但我没回头。
刘家宁似乎终于从那一连串的打击中找回了一点神智，他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眼神怨毒的张曦，又看向冷漠的我，一种被彻底愚弄和背叛的怒火猛地窜上他的眼睛。
“张晔楠！”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你早就知道！你设局害她！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她是你的妹妹！”
“妹妹？”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指尖轻轻弹了一下香槟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刘家宁，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或者问问你身边这位楚楚可怜的‘妹妹’，三年前，她顶着谁的名字，拿走了谁的通知书，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哪所大学的教室里？”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张曦身上，冰冷，不带一丝情绪：“需要我把录取通知书原件，笔迹鉴定报告，还有那位收了钱办事、现在已经在喝咖啡的教务主任的口供，都投屏到大屏幕上，让在场诸位都欣赏一下吗？”
张曦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只有眼泪混着睫毛膏污浊地淌下来，在惨白的脸上冲出两道丑陋的痕迹。
刘家宁看着她的反应，脸上的愤怒一点点凝固，碎裂， finally slowly 被一种迟来的、冰冷的怀疑所取代。他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裤脚寻求庇护的女孩，第一次露出了像是吞了苍蝇般的表情。
就在这时，宴会厅那扇厚重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这次进来的不是不速之客。
两名穿着制服、神情冷峻的警务人员，在王局长秘书的引领下，径直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无视周围所有的骚动和闪光灯，精准地走到了我们这片区域。
“张曦女士？”为首的警官声音公式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接到确凿举报，并经初步核实，你涉嫌参与三一起严重的高考冒名顶替案件，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地上的张曦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地向后缩去，疯狂地摇头：“不！我不去！我是被冤枉的！家宁哥！救我！爸——！”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绝望地看向我的父母方向。
我父亲张承宗的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母亲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刘家宁下意识想上前一步阻挡，却被警官一个冰冷的眼神定在原地。
“刘先生，请勿妨碍公务。”
两名警官一左一右，轻易地将瘫软如泥、哭喊不休的张曦从地上架了起来。她挣扎着，头发散乱，昂贵的白色地毯被她蹬踢得一片狼藉，那身精心挑选用来博取同情的白裙，此刻只显得无比廉价和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