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回过来：
“南方的吧，想去看海。你呢？”
我的笔尖顿了顿，南方也是我想去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写下：
“我也想去有海的城市。”
纸条递回去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约定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被打破，就像船会偏离航向，候鸟会忘记归期。
平安夜那天，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晚自习结束后，沈亦舟在教学楼门口等我，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苹果。
雪花落在他发梢，像撒了一层碎钻。
“给你的。”
他把苹果塞到我手里，指尖冰凉。
“谢谢。”
我把苹果抱在怀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他看着我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个也给你，回去再看。”
说完就转身跑进雪地里，背影轻快得像只小鹿。
回到家，我关在房间里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浅蓝色的信纸，上面写着：
“林溪，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起看海的那种喜欢。等高考结束，我们一起去南方，好不好？”
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信纸上，晕开小小的墨痕。
原来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都不是我的错觉。
窗外的雪还在下，我抱着信纸坐在床上，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
高考结束那天，我们约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
他穿着白色T恤，头发剪短了，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考得怎么样？”
他问我，眼睛里带着期待。
我点点头：
“应该还不错，你呢？”
“正常发挥。”
他笑着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等成绩出来，我们就去报南方的大学。”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睛亮得像有星星。
我用力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想象我们在海边散步的场景。
可命运总爱开玩笑。
成绩出来那天，我如愿考上了南方的大学，而沈亦舟的分数却比预估低了很多，只能去北方的一所学校。
那天我们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林溪，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去看海了。”
“没关系。”
我强忍着眼泪说，
“我们可以考研究生的时候再考到一起去。”他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像叹息。我挂了电话，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窗外的阳光明明很亮，我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开学前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们在常去的那家奶茶店。
他递给我一个相框，里面是我们运动会那天的合照，我累得靠在他肩上，他低头看着我笑。
“林溪，”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
“别说。”
我打断他，
“我等你。”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最后只是点点头：
“好。”
那天的奶茶很甜，可我却喝出了苦涩的味道。
我以为这只是短暂的分离，却不知道这一别，我们的人生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轨道。
第三章 北方的风与南方的雨
大学生活像一幅崭新的画卷在我面前展开，南方的城市总是湿润多雨，空气里常年飘着潮湿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