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七点整，一位颤巍巍、拄着拐棍、眼神不太好的老奶奶，准时出现在了马路对面。
沈乾这厮，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金光在清晨的薄雾里像个超大号暖宝宝。
“去吧，皮卡淼！你的功德，在向你招手！”
我硬着头皮冲上去，脸上挤出这辈子最灿烂（也最僵硬）的笑容：
“奶奶！早上车多！我扶您过去！”
奶奶眯着眼看了我半天，慢悠悠地说：
“闺女……我不过马路，我是来这边……等公交车的……”
我：“？？？”
沈乾在后面捂嘴，肩膀疯狂抖动，金光乱颤，憋笑憋得快要原地爆炸。
“但是……”
奶奶话锋一转，颤巍巍地抓住我的胳膊，
“闺女心肠真好！扶我去公交站吧！哎哟，这台阶，可真高啊……”
我：“……” 行吧，扶上公交站也算！
我使出吃奶的劲，小心翼翼地把奶奶搀扶到公交站台坐好。
奶奶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句“好孩子”“有福气”。
就在我准备功成身退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辆卖早餐的三轮车风驰电掣般从我们面前驶过，一个颠簸，一个热气腾腾、白白胖胖的大肉包子，就这么“biu~”地飞了出来！
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不偏不倚！
精准地……
砸进了我因为惊愕而张大的嘴里！
我：“！！！” 满嘴肉香！
沈乾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圆，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金光笑得像炸开的烟花：
“哈哈哈哈！淼淼！快看！善有善报！天降肉包！还是纯肉的！这功德反馈……立竿见影啊！哈哈哈哈！”
我叼着那个从天而降、还冒着热气的肉包，感受着油脂浸润口腔的罪恶快感，再看看笑出眼泪的沈乾，和周围同学投来的、混杂着震惊、羡慕和“这人是不是傻”的复杂目光……
悲愤交加！羞愤欲死！
我林淼淼，堂堂高三学子，大清早，在校门口，被一个肉包……精准空投了！
这特么是什么魔鬼功德？！
这特么是什么荒诞人生？！
我恶狠狠地嚼着嘴里的肉包，瞪着那个快笑抽过去的金光神棍，含糊不清地怒吼：
“沈乾！你赔我尊严！这事儿，不算完！！！”
4.
我正琢磨着怎么让这金光神棍也体验一下“天降正义”（比如召唤教导主任精准空投），现实的重锤就抢先一步砸了下来——沈乾的“家长”来了。
办公室门口，我假装路过（实则竖着耳朵），只见教导主任地中海中央的几缕“希望之光”在日光灯下激动地颤抖。
门内传来主任中气十足又带着点崩溃的声音：
“……沈乾家长！不是我说，您家孩子这‘体质’！严重影响教学秩序！晚上走廊亮如白昼！这像话吗？！”
我屏住呼吸，想象着沈乾他爹该是何等威严霸气的存在，才能镇住这浑身冒光的儿子。
门开了。
走出来一位……老头。
非常普通的老头。
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老头衫，大裤衩，脚踩一双塑料人字拖，手里还摇着一把印着“XX不孕不育医院”广告的蒲扇。
他头发稀疏，眼皮耷拉着，像是刚睡醒，浑身上下唯一的光源是……他脚指头缝里沾的一点泥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