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猛地转向站在后面的陈婷。陈婷被我锐利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失，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神慌乱地看向陈默。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在此时此地提起这件事。婆婆见状，立刻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蹦到陈默身前，尖声叫道：「苏然！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婷婷是你小姑子！她怎么可能帮你？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逼她打的电话！再说，就算打了又怎么样？一个陌生女人的话就能信了？我看你就是自己心里有鬼！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翻我儿子的手机！翻！翻！翻！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样的老婆？！」
婆婆的话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尤其是最后那句，更是彻底点燃了我积压已久的怒火。我看向陈婷，声音冷得像冰碴子：「陈婷，你自己说！那天是不是你亲口告诉我，那个女人接了电话，说了『知道了』？你当时还说她听起来『不像完全不知情』？你妈现在说是我逼你、是我挑拨，你给我当着你爸妈、你哥的面，说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婷身上。陈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眼神在陈默威胁的目光、婆婆咄咄逼人的注视和我冰冷的审视下剧烈挣扎。她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蝇：「我……我……嫂子，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我嗤笑一声，抱着儿子的手臂收得更紧，「好一个记不清！那要不要我现在就翻通话记录，看看那天你给我回电话的时间？或者，要不要我再打一次那个号码，让你妈也听听那个女人的声音？」
「够了！苏然！」陈默猛地一声暴喝，打断了陈婷的支吾，也打断了我的质问。他脸上青筋暴跳，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你到底想怎么样？！揪着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不放！闹得全家鸡犬不宁！你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你才甘心吗？！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
「是！我见不得你好！」积压的火山终于彻底爆发，我抱着儿子，挺直了脊背，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拔高，带着撕裂般的颤抖，「我见不得你用我妈的棺材本在外面花天酒地养女人！我见不得你一边装深情丈夫一边到处撩骚骗炮！我见不得你妈一边骂我是不会下蛋的鸡一边吸着我家的血还满嘴谎言！我更见不得你们全家合起伙来欺负我！把我当傻子！把我当提款机！把我当不要钱的保姆！」
眼泪汹涌而出，混杂着无尽的屈辱和愤怒。我指着陈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陈默，你听着！这个家，从你第一次撒谎，第一次默许你妈羞辱我，第一次把我妈的钱不当回事的时候，就已经烂透了！拆散它？我求之不得！」
「你……你反了天了！」婆婆被我这一通吼气得浑身发抖，冲上来就想撕扯我。陈默的父亲也脸色铁青地往前逼近一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是母亲！她头发凌乱，气喘吁吁，显然是接到我的电话后，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她手里还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袋，看到屋内剑拔弩张的场面，尤其是看到婆婆那副要扑上来打人的架势，她毫不犹豫地冲到我身前，张开双臂把我护在身后，像一只护崽的母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