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走过来,抓住我的头发,把我脸抬起来。“听见没?产量低了。”
“我……尽力了……”声音断断续续。
“尽力?”他松开手,我脑袋磕在地上。“我看你是欠收拾。”
李娜哼了一声:“光说不练。上次就说饿她三天,结果呢?还不是心软喂了。”
秦风脸色有点难看。
他拉起我,拖着我往回走。不是回那个墙角,而是往据点深处走。
那里有个地窖入口。他掀开沉重的木板,一股霉烂和腐臭的味道涌上来。
“下去反省一下。什么时候想通了,产量恢复了,什么时候出来。”
他把我推了下去。
我摔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腿一阵剧痛。
上面传来木板盖上的声音,还有插销划过的声音。
我被锁在这里,面对无边的黑暗和冷。
我蜷缩起来。断腿的疼痛一阵阵传来。我知道他们不会给我治。要么自己熬过去,要么烂掉,死掉。
2.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两天。
木板被掀开过一次,一个小桶被扔下来,里面是浑浊的水。
我爬过去,像狗一样舔舐。
又过了一阵,一些东西被倒下来。砸在我身上。
是吃剩的骨头渣,腐烂的菜叶,还有嚼不动的筋皮。它们和地窖里原本就有的霉烂物混在一起。
饿,胃里像有火在烧。渴,嘴唇干裂出血。
我摸索着,把那些东西塞进嘴里。咽下去。又吐出来。再塞。
舔地面潮湿的泥土。舔墙壁上渗出的不明水汽。
腿越来越肿,越来越烫。意识开始模糊。
我听到上面有声音。是秦风和李娜。
“……差不多了吧?别真弄死了。”秦风的声音。
“死不了。命贱着呢。”李娜说,“正好,黑石基地那边回话了,对【货】很感兴趣。
价钱开得不错,够我们潇洒好一阵子。”
“租借期间……他们不会……”
“你管他们怎么用?用完还能还给我们继续产粮,不就得了?操那么多心。”
“也是……”
声音远去了。
我躺在冰冷的污秽里。连绝望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石基地。我知道那里。以残忍和混乱闻名。
原来最后的去处是那里。
腿上的伤口在发烫,腐烂的气味吸引了一些小东西。我感觉有细小的蠕虫在皮肉里钻。
我要死了。或者比死更糟。
黑暗中,我胡乱地抓着地面,把混着腐臭的泥土塞进嘴里。嚼着。咽下。一种疯狂的念头支配着我。
吃。活下去。哪怕吃土。
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细小的,根须一样的东西。带着一种奇怪的辛辣味。
咽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灼痛。
然后,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腹部升起。
不是催生粮食时的温和力量,而是某种……狂暴且充满破坏欲的东西。
身体更烫了。像在燃烧。
地窖角落里,一株靠着微弱水汽存活的、叶片枯黄畸形的植物,突然疯狂地扭动起来,瞬间变得漆黑、粗壮,长出了尖锐的刺。
插销响动。木板被掀开一条缝。一丝光透下来。一张脸探下来看。
“妈的,臭死了……喂!死了没?”
是那个平时扔垃圾的男人。他有时会趁机摸我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