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手机还在忠实地记录着，镜头大概正对着张薇那张泪雨梨花、写满惊恐和“屈辱”的脸，还有她自己挠出的刺目血痕。
就在这片诡异的死寂和无数目光的聚焦下，李哲看见，怀里剧烈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晕厥的张薇，趁着一个假意挣扎躲避他“侵犯”的转身动作，眼角余光精准地扫过他僵在半空的手机镜头。
那泪光涟涟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冰冷尖锐的得意，像毒蛇吐信，一闪即逝。
快得让李哲几乎以为是幻觉。
但她紧接着压得更低的、几乎只剩气声的一句话，彻底打碎了他的侥幸：
“保研名额只有一个，学弟……别怪我。”
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恶意满满的怜悯，和一丝计谋得逞的快意颤音。
完了。
李哲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眼睁睁看着张薇表演——她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跌向旁边闻讯赶来的几个女生怀里，身体软了下去，哭得撕心裂肺：“我的衣服……他撕我衣服……还威胁我……我怎么办啊……”
那几个女生手忙脚乱地扶住她，看向李哲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周围开始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有人举起手机偷偷拍照录像。
“人渣！”
“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干这种事！”
“就因为保研名额？至于吗？”
“金融系的张薇啊……可惜了，惹上这种变态……”
指责和骂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把他淹没。
李哲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雷劈过的木头。手里的手机变得滚烫，沉甸甸的，还在录。他像个傻子一样，还保持着那个举着手机的姿势。
直到食堂的保安和闻讯赶来的辅导员沉着脸拨开人群走过来，李哲才像是被解了穴，手指机械地、几乎是本能地，在无数道目光和镜头的注视下，摸索着按下了屏幕上的停止录制键。
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也一起暗了下去。
“李哲！跟我到学生处来一趟！”辅导员的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感情。
……
“S大食堂疑似发生性骚扰事件！女生保研资格成动机？”
“惊爆！名校学子为保研竟公然猥亵学姐？！”
“现场视频流出！女生哭诉撕心裂肺，男生全程沉默……”
视频经过精心剪辑，只剩下张薇撕心裂肺的哭喊、被撕破的衣服、胳膊上的血痕，还有李哲那张茫然无措、在镜头下显得格外“麻木”和“心虚”的脸。再加上“保研竞争”这个爆点元素，瞬间点燃了整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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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彻底沦陷。
“死刑！立刻死刑！”
“这种蛆虫怎么考上S大的？建议查查是不是也走了后门！”
“小姐姐好可怜啊，哭得我心都碎了……一定要严惩凶手！”
“@S大学工处 @S大保卫处 滚出来干活！不开除留着过年？”
“人肉他！把他信息都扒出来！社会性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