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猛地想起沈哲被抓前,曾去城郊的青云观烧过香。那时她还嘲笑他封建迷信,说他做了亏心事怕遭报应。
“这不是梦……”她抓着自己的胳膊,却感觉不到疼,指尖穿过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我真的报仇了……”
“是梦啊。”赵衡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抬手想碰她的脸,指尖却穿了过去,“你父母在那边很好,让你别记恨了。”他顿了顿,身影已经透明得像层薄纱,“我也该走了。”
“别走!”林晚扑过去,却扑了个空,她穿过赵衡的身体,撞在墙上,墙上的相框掉下来,摔碎的玻璃里,没有她和父母的合影,只有一张烧焦的黑白照,照片上的人面目模糊,却能看出是她和赵衡小时候,手牵着手站在这栋房子的院子里。
“赵衡!赵衡!”
没有人回答。
客厅的灯彻底灭了,只有墙上的挂钟还在倒转,滴答,滴答,最后停在午夜十二点。
远处传来公鸡的啼鸣,第一缕天光刺破浓雾,照进这栋废弃的老房子。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只生锈的搪瓷杯,杯底结着层黑垢,里面的水早已干涸,只剩下红褐色的锈迹;卧室的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的不是沈哲的照片,而是一沓烧给死人的纸钱,上面的“往生咒”被泪水泡得发涨;而在房子的角落,蜷缩着一个穿着烧焦睡衣的女人轮廓,面容早已在高温中炭化,眼眶里是空的,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弯着,像是在笑。
青云观里,大师收起罗盘,对沈哲说:“好了,她以为自己赢了,怨气散了,不会再缠着你了。”
沈哲松了口气,掏出一张支票:“多谢大师。”他看着窗外,晨光熹微,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这几个月被林晚的鬼魂搅得夜夜不得安宁,总梦见火和她烧焦的脸。
大师接过支票,却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那个叫赵衡的,执念太深,甘愿留在梦里陪她,这下……连轮回都入不了了。”
远处的老房子里,仿佛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混在晨风中,消散无踪。阳光越来越亮,照得整栋房子像个透明的琉璃盒,里面装着一场迟来的、自欺欺人的胜利。
屋檐下的蛛网在光里闪烁,网住了几只烧得焦黑的飞蛾,它们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似乎再也飞不出去了,但有意外发生了,飞蛾发觉了这是一个蛛网的有一部分不牢固,还没有织牢固,被它逃出来,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晚数到第七片墙皮剥落时,赵衡推门进来了。他手里的搪瓷杯冒着白汽,水汽在他眼前凝成雾,让左眼下方那颗痣显得有些模糊。“沈哲的律师来了,在楼下等你签字。”他的声音和这屋子一样,总带着点潮湿的闷,像浸过水的棉絮。
林晚没抬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