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放假,我本来想去找林晓雨,可她要回家,说爸妈想她了。我只好也买了回家的火车票,约定好在家见面。回家那天,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火车站,在出站口等她。当看到她穿着蓝色的校服外套,扎着高马尾,从火车上下来时,我赶紧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你怎么瘦了?”她摸着我的脸,心疼地说。“没有吧,可能是学校的饭不合胃口。”我笑着说,然后拉着她的手,去吃我们高中时经常去的那家板面店。
那家板面店还是老样子,老板还是那个胖乎乎的大叔,见了我们,笑着说:“好久没见你们俩了,还是老样子,两碗板面,加两个鸡蛋,是吧?”“对,大叔,还是老样子。”林晓雨笑着说。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聊在学校的趣事。她跟我讲她们学校的钢琴房有多旧,琴键都有些发黄了,每次去练琴都得提前占座;还跟我讲她室友,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姑娘,每天晚上都要抱着玩偶睡觉,还会说梦话。我跟她讲我们宿舍的东北室友,说他特别能侃,每次一开口就能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还跟我讲我们专业课的老师,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讲课特别有意思,每次上课都能把大家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我送林晓雨去火车站。在候车室里,她从书包里拿出一袋橘子,塞在我手里:“这个橘子是我妈给我装的,特别甜,你每天吃一个,记得想我。”“知道了,你也记得想我。”我把她搂在怀里,舍不得松开。火车快要开了,她跟我挥手告别,我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慢慢开动,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离开。
可距离像一把慢刀子,一点点割碎我们的期待。十一月中旬,林晓雨开始忙着参加学生会的活动,有时候晚上给她打电话,她要么在开会,要么在准备活动方案,聊不了几句就挂了。我也开始忙着适应大学生活,加入了学校的摄影社团,周末经常跟着社团的人去外面拍照,有时候忘了给她回短信,她就会有点生气,说我不在乎她了。
有次她生日,我提前半个月就订了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想给她一个惊喜。我买了周六早上的火车票,坐了两小时的火车,又转了一小时的公交,终于到了她学校门口。可就在我准备给她打电话时,却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并肩走在学校的小路上,那个男生手里拿着一个和我订的同款的巧克力蛋糕,还笑着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林晓雨接过礼物盒,笑得特别开心,然后挽着那个男生的胳膊,走进了学校的食堂。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蛋糕盒被我攥得变了形。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我在学校门口站了半小时,最后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失魂落魄地坐火车回了济南。回到宿舍,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想说话。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晓雨发来的短信:“今天我生日,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我盯着短信看了很久,最后回了个“忘了”。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她不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也很少给她发短信。寒假前,她给我发了条短信:“我们算了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盯着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回了个“好”,然后把她的照片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那天晚上,我把她送的星星徽章摘下来,埋在宿舍楼下的花坛里,济南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落在脸上,凉得像没哭出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