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死的时候,眼镜也是这么糊着血。
我降下车窗:“送餐去证券交易所?”
她猛地抬头,餐箱里掉出半份凉透的盒饭。我捡起筷子插在饭上,摆成香炉的样式——这是我们前世约定的暗号。
林秘书的手指在发抖。她左手中指有道疤,是去年做账时被陆明远用裁纸刀划的。
“上车。”我推开副驾驶的门,“你被周氏开除不是因为做错账。”
雨点砸在车顶像鼓点。她湿透的刘海黏在额头上,睫毛膏晕成黑圈。我打开暖气,把毛巾扔给她:“是因为你做对了账。”
证券交易所的VIP室空调太足。林秘书裹着毛巾敲键盘,屏幕上同时跳动着八支股票的走势图。她右手小指在抽搐——前世落下的毛病,被陆明远踩断的。
“隆盛集团三分钟后发布财报。”她突然停住,“您怎么知道他们会——”
我按下确认键。账户里所有资金压上做空,杠杆调到极致。
大屏幕突然变红。隆盛集团的LOGO旁边跳出紧急公告,内幕交易丑闻像炸弹爆开。股价断崖式下跌,我们的账户余额疯狂跳动。
林秘书的呼吸变轻了。她看着数字突破八位数,突然笑出声:“陆明远在抛售房产。”
监控屏幕上,陆氏集团的财务主管正在打电话。他秃顶反光,领带歪到耳根——前世就是他帮陆明远转移资产。
“接盘。”我甩给林秘书新手机,“用离岸账户吃进所有陆氏散股。”
键盘声像暴雨。她突然僵住:“有人在跟我们对冲。”
交易记录闪烁,每笔卖单都被匿名买家秒收。我放大其中一条IP地址——周氏集团总部大楼。
林秘书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调出加密文件夹,周慕雪和陆明远的开房记录铺满整个屏幕。最新照片上,陆明远正把U盘塞进她内衣里。
“发给他们董事长。”我划出周父的私人邮箱,“标题写‘订婚礼物’。”
股价跌停的警报声响彻大厅。我们的账户停在两千三百万,陆明远抛售别墅的新闻刚好弹出来。照片里他摔了红酒瓶,地毯上躺着撕碎的结婚请柬。
林秘书突然拽我袖子。监控画面切到证券交易所门口,穿黑风衣的男人正闯过安检——是周慕雪的保镖,脖子上的蝎子纹身还在渗血。
“后门。”我拔掉U盘塞进她口袋,“去找老K,告诉他启动B计划。”
电梯下降时,林秘书把头发扎成马尾。她摘掉眼镜在衣服上擦了擦,突然问我:“您早知道隆盛会爆雷?”
钢索摩擦声盖住我的回答。前世这时候,我正躺在医院接骨科医生的电话。而周慕雪坐在病床边,用沾着毒药的棉签给我润嘴唇。
负二层停车场灯光惨白。我数到第三根承重柱,果然看见轮胎痕迹——和前世面包车留下的胎纹一模一样。
林秘书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指尖冰凉,掌心的茧子刮得我皮肤发痛:“您后背在流血。”
白衬衫黏在伤口上,铁锈味混着地下室的霉味。我摸到车钥匙,远处突然亮起车灯。
刺眼的光束里,穿红高跟鞋的女人正从奔驰迈巴赫上下来。周慕雪打着一把黑伞,伞沿雨水滴成串珠帘。她身后站着五个保镖,电击棍在手里转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