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像枚生锈的鱼雷冲破健身步道栏杆，减震器发出垂死的哀鸣。金属扭曲的尖啸刺破暮色，惊飞树梢栖息的夜
1 疯狂的开端
2024 年 11 月 11 日，黑岚体育公园的 LED 屏还在滚动播放着电商促销广告，"全场五折" 的红色标语在暮色里像道未愈的伤疤。沈夜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突然痉挛，指甲深深掐进黑色真皮座椅，弯月形的白痕里渗出血珠。后视镜里，他瞳孔跳动的光斑与人群中闪烁的手机屏幕重叠 —— 那是三年前母亲拽着妹妹钻进出租车时溅起的泥点，此刻正化作无数根针，抽打着他脆弱的神经。
越野车像枚生锈的鱼雷冲破健身步道栏杆，减震器发出垂死的哀鸣。金属扭曲的尖啸刺破暮色，惊飞树梢栖息的夜鸟，羽毛簌簌落在沾满露水的草坪上。第一个被卷入车底的广场舞领队，手腕上的发光手环在黑暗中擦出幽蓝火星，让沈夜舟想起十岁生日那天，父亲赌输后砸碎的荧光蛋糕。奶油混着玻璃碴在地板蔓延的冰凉触感，与此刻轮胎下不断传来的碾压震动惊人地重合。
"这是第几个了？" 他对着车载电台喃喃自语，电流杂音里浮起妹妹银铃般的笑。去年在精神病院，护士说他总把消毒水味错认成妹妹的草莓洗发水 —— 那种廉价香精混着少女汗水的气息，曾是他唯一的安神药。此刻轮胎碾过瑜伽垫的闷响，正复刻着妹妹练舞时足尖叩击地板的节奏，一下下凿在他太阳穴上。
穿荧光绿运动服的女孩被惊惶的人群撞倒时，粉色发绳滚到车轮边。那抹鲜亮在昏暗里像道伤口，沈夜舟猛打方向盘，看着后视镜里的粉色晕成暗红，突然咯咯笑出声 —— 母亲当年就是用这种发绳，把妹妹的马尾辫扎得像只骄傲的小公鸡，跳舞时总随着旋转甩成漂亮的弧线。
保安挥着橡胶棍冲来的瞬间，沈夜舟按下车窗。晚风裹着铁锈味的血腥涌进来，混着远处烧烤摊飘来的孜然香，酿成某种令人作呕的鸡尾酒。这味道让他喉头紧缩 —— 父亲最后一次打他时，嘴角的劣质酒气混着鼻血味，也是这样钻进他的肺泡。"你看，他们都想打我。" 他对着虚空扬起下巴，然后狠狠踩下油门。后视镜里，保安的身体像片枯叶飘向半空，恍惚间化作父亲踉跄的背影，让他胸腔涌起股烫人的快意。
公园里的人群炸成四散的蚁群。有人摔倒后被慌乱的脚步踩出凄厉哭喊，有人攀着花坛边缘颤抖的手指抠掉大片泥土，还有人举着手机录像，屏幕里晃动的血色模糊成抽象画。沈夜舟在后视镜里数着那些奔逃的影子，突然发现每个人的脸都在融化 —— 最后都变成了父亲那张因酗酒而浮肿的脸。
2 诡异的追击
顾沉的警车刚拐进黑岚东路，引擎盖突然迸出串火星，噼啪声像条被踩住尾巴的蛇。他摸着方向盘上的弹痕 —— 上周抓捕毒贩时留下的，此刻正与路面暗红的血渍构成诡异的对称，像幅预示凶兆的抽象画。
"队长，监控显示嫌犯五分钟前拐进望海中路。" 对讲机的电流声突然变调，尖锐得像案发现场那只被撞碎的蓝牙音箱，断断续续飘出跑调的《小苹果》。顾沉盯着仪表盘跳动的转速表，指针像颗濒死的心脏疯狂抽搐。法医刚发来的消息在脑海里发烫：有位死者口袋里揣着未拆封的降压药，药瓶上的名字和他父亲同名，连生产厂家都分毫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