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由于过滤系统故障，本舱室的纯净水储备只剩下最后一瓶。”广播里的声音顿了顿，“同时，隔壁四号舱室的储备已经耗尽，里面有五名幸存者，如果我们不交出这瓶水，他们将在三小时内被‘请’下船。”
过道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角落里的铁箱——那里存放着本舱室最后一瓶纯净水。
“凭什么要我们交水？”李凯第一个跳了起来，“他们自己没管好储备，是他们的事！”
“可里面有五个活生生的人啊……”张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那我们喝什么？”李凯瞪着眼睛，“没有水，我们也活不了！”
争论再次爆发，比上次更激烈。陈默靠在墙上，看着眼前为了一瓶水而争执不休的人们，突然觉得很可笑。末世前，他们或许是同事、邻居、朋友，可现在，却因为一瓶水，变成了敌人。
“我觉得应该交。”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是那个被救上来的小男孩，他叫小宇，“妈妈说过，帮助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帮助。”
李凯冷笑一声：“小孩子懂什么？等你渴得快死的时候，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小宇的眼圈红了，却倔强地看着李凯：“我妈妈就是因为救别人，才死的。”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陈默看着小宇，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是个医生，末世爆发时，为了抢救病人，没能及时撤离，最后永远留在了那座被淹没的城市里。
“我们投票吧。”陈默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少数服从多数。”
投票结果是六比六，又是平局。最后一票，再次落在了陈默身上。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看到李凯眼中的贪婪，看到张姐眼中的善良，看到小宇眼中的期待，也看到自己背包里那半瓶浑浊的水。
“我……”陈默深吸一口气，“我同意交出这瓶水。”
李凯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陈默你疯了？你想让我们都渴死吗？”
“我们还有半瓶浑浊的水，”陈默的声音很平静，“过滤一下，也许能喝。”
“也许？”李凯冷笑，“你知道喝了不干净的水，会得什么病吗？”
“我知道。”陈默看着他的眼睛，“但我也知道，见死不救，比病死更难受。”
他转身走向铁箱，打开锁，拿出那瓶纯净水。阳光下，水瓶折射出晶莹的光芒，像一块剔透的水晶。
“我去送。”陈默说。
没有人拦他。李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舱室。张姐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布：“把瓶口擦干净再给他们。”
陈默点点头，接过布，小心翼翼地擦着瓶口。小宇跟在他身后，小声说：“哥哥，你真好。”
陈默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不是我好，是我们都想活下去。”
送水到四号舱室时，里面的五个人正虚弱地靠在墙上，嘴唇干裂，眼睛里布满了绝望。看到陈默手里的水瓶，他们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