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芳从包里拿出一张盖着红色公章的文件,高高举起:
“公证处有记录,DNA鉴定也做了,小宇是志远的亲骨肉。
不信?你自己看。”
她声音很大,惹的来悼念的人群一阵哗然。
亲戚们的眼神变了,从同情转为鄙夷,窃窃私语:
“听说陈志远留个几个亿的遗产,这么多钱确实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外姓人,还想占家产?这嘴脸真是丑陋。”
公婆坐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可那沉默,比刀子还狠。
我抱着心怡,一步步走向他们:
“爸,妈,你们真的……认这个‘私生子’,却不认自己的孙女?”
婆婆抬起眼,冷冷道:
“心怡?她算哪门子孙女?女儿家,迟早要嫁人,姓都要改。我们陈家的根,不能断。”
我笑了,笑得眼泪又涌出来。
十年婚姻,我从没跟他们争过什么。
志远创业时,我教书养家;
他住院那年,我白天上班,晚上守夜;
心怡出生,我差点难产大出血……
可到头来,只因我没生出一个“带把的”,就成了外人?
“晚秋。”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是周正律师,志远的老朋友。
看到我的处境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临走时给了我一张名片。
“有需要的时候联系我。”
说完他就匆匆离去。
我攥紧名片,指甲掐进掌心。
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冷得像坟地里的手。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那个温顺的儿媳,不再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寡妇”。
我是心怡的妈妈。
而他们,已经不是亲人了。
我低头看着女儿懵懂的眼睛,轻声说:
“别怕,妈妈在。”
2.
我还没从葬礼的寒风里缓过神,银行账户就被冻结了。
短信弹出来的那一刻,我正抱着心怡坐在出租屋的床边。
她昨晚发了低烧,嘴唇发紫,药瓶早就空了。
医生说,她的心脏手术不能拖,下周必须复查,否则可能猝死。
可现在,连买药的钱都没有。
我颤抖着拨通陈志芳的电话:
“小姑子,心怡的药断了,能不能先给点生活费?等遗产案结束……”
“遗产?”她冷笑,
“你还好意思提遗产?你已经被剥夺继承权了。真要钱,去法院告啊,别找我哭穷。”
电话挂断,只剩忙音。
我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越收越紧。
我曾经以为,只要善良、忍让、付出,就能换来一丝温情。
可现实告诉我——在这个家,血缘不如性别,感情输给利益。
第二天,我硬着头皮去陈家要人。
心怡被接走“暂住”已三天,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别墅铁门紧闭。
我按了十几次门铃,终于,管家开了条缝。
“太太不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