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子关心。”我勉强笑道。
宴会正式开始后,皇上提议以菊为题作诗。我自幼饱读诗书,这对我来说本是展示才华的好机会。正当我酝酿词句时,永宁突然站起来:
“父皇,女儿也有一诗!”
全场霎时安静下来。皇上惊喜道:“哦?永宁也会作诗了?快念来听听!”
永宁清了清嗓子,粗声粗气地吟道:“菊花黄,菊花香,皇上赏菊在重阳,公主驸马齐欢畅,明年抱个小儿郎!”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几位嫔妃率先拍手叫好,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我的脸烧得发烫,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哪是诗?连三岁孩童的顺口溜都不如!
“宁驸马觉得如何?”皇上笑眯眯地问我。
我强撑笑容:“公主...天真烂漫,别具一格。”
永宁得意地坐下,又伸手去拿桌上的糕点。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淡紫色罗裙的少女走到御前盈盈一拜:“臣女林若雪,斗胆也献上一首。”
皇上欣然应允。少女轻启朱唇,声音如清泉淙淙:“'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好诗!我暗自赞叹。不仅意境高远,更暗含不让须眉的志向。我不禁多看了这位林小姐几眼——她约莫十七八岁,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举止间透着书卷气。
“这是林尚书的千金。”太子在我耳边低语,“京城有名的才女,多少王孙公子求而不得呢。”
诗会结束后,众人移步赏菊。我刻意放慢脚步,避开永宁。转过一处假山,忽见那位林小姐独自站在一株墨菊前。
“林小姐方才的诗,令人耳目一新。”我忍不住上前搭话。
林若雪转身,见是我,微微一惊,随即莞尔:“宁驸马过奖了。久闻驸马精通诗词,不知对这株墨菊有何高见?”
我们交谈起来。她谈吐不凡,对诗词歌赋的见解独到,与我颇为投机。不知不觉间,我们沿着花径走了很远。
“驸马原来在这里!”永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回头,只见她气喘吁吁地追来,额头上的汗珠将脂粉冲出一道道沟壑,“让我好找!”
林若雪立刻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永宁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把拽住我的袖子:“父皇要见我们,快走吧!”她的力道之大,几乎将我拉了个趔趄。
临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林若雪。她站在原地,目光中似有怜悯。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在所有人眼中,我不过是永宁公主的一个附属品,一个为了家族利益出卖自己的可怜虫。
3
“驸马,教我弹琴吧!”
永宁的声音将我从书卷中惊醒。我抬头,见她抱着一张古琴站在书房门口,琴身在她怀中显得格外小巧。
“公主怎么突然想学琴了?”我放下手中的《楚辞》,勉强按捺住不耐。
永宁笨拙地将琴放在案几上,琴弦发出刺耳的杂音:“昨日听见林小姐在太后宫中弹琴,好听得紧。我想着若是我也能弹,驸马定会高兴。”
我皱眉。自从诗会后,永宁似乎对林若雪格外在意,几次三番提起她。
“琴艺非一日之功。”我冷淡地说,“公主若有闲情,不如学些简单的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