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踏过晨霜时，凌霄已经换了身行头。他在城外破庙里扒了个货郎的衣服，虽然浆洗得发硬，却比卫兵皮甲更不惹眼。怀里的地契被他用油纸裹了三层，塞进竹筒藏在马鞍下——这东西现在是烫手山芋，却也是未来撬动伯爵府的支点。
按照《圣者纪元》的时间线，三天后会有支商队从永安城出发，前往三百里外的黑岩城。商队领队姓赵，是城主小舅子的远房表亲，贪婪又胆小，原著里因为私藏违禁的魔兽精血被查，连累整个商队都遭了殃。
凌霄需要搭这个顺风车。黑岩城有座废弃的矿坑，里面藏着“暗影蛛”的巢穴，这种蜘蛛的毒液是低级刺客最爱的暗器原料，而矿坑深处，还有块被蛛网覆盖的“星纹铁”——那是锻造新手武器的绝佳材料，足够他换第一笔启动资金。
他勒住缰绳，让踏雪在路边啃食枯草，自己则爬上棵老槐树。视野里出现个晃动的红点，是商队的探路斥候——那人腰间挂着面铜铃，走路时叮当作响，原著里就是这铃声引来了狼群，让商队耽误了半天行程。
凌霄摸出块石子，屈指弹向远处的灌木丛。“嗷呜——”一声狼嚎突然炸开，那斥候吓得一个趔趄，铜铃甩得更响了。
果然，不到片刻，林子里就传来窸窣的响动，七八双绿幽幽的眼睛在树影里闪烁。斥候魂都吓飞了，调转马头就往商队营地跑，连腰间的水囊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凌霄从树上跃下，捡起那只羊皮水囊。水囊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这是赵领队的标记，他女儿最喜欢桃花，所有贴身物件都要绣上一朵。
他拔开塞子，倒掉里面的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从凯尔书房偷的“迷迭散”。这种药粉无色无味，混入酒水能让人昏睡三个时辰，原著里凯尔用它算计过竞争对手。
做完这一切，他牵着马慢悠悠地往商队营地走。远远就看见赵领队正对着斥候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溅了对方一脸。
“废物！连几只野狗都吓成这样！”赵领队踹了斥候一脚，转身看见凌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哪来的叫花子？滚远点！”
凌霄把水囊往他面前一递，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小人刚才在林子里捡的，看这标记像是领队大人的？”
赵领队愣了下，接过水囊翻来覆去看了看，果然在角落发现了那朵桃花绣。他脸色缓和了些：“算你识相。这里没你的事，滚吧。”
“大人留步！”凌霄突然跪倒在地，“小人懂点医术，还会给马看病。听闻大人要去黑岩城，小人愿随队打杂，只求口饭吃！”
他算准了赵领队的心思。商队里的兽医昨天摔断了腿，正缺个懂行的人。而且他这副落魄样子，看着就好拿捏，正好用来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
果然，赵领队眼珠转了转，踢了踢他的背：“会看马？那正好，去看看我的‘踏风’，昨晚突然不吃草料了。”
凌霄跟着他进了马厩，那匹叫“踏风”的枣红马正焦躁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着粗气。凌霄伸手按住马脖子，指尖在马腹上轻轻一按——他在医书上见过这种症状，是草料里混了“醉马草”，商队里有人想给赵领队使绊子。
“大人，马是中了招了。”凌霄压低声音，“有人在草料里掺了醉马草，少量会让马萎靡，多了能致死。”
赵领队脸色骤变。他这趟确实带了违禁品，要是被人在马料里动手脚，说不定是想趁机搞鬼。“你能解？”
“能。”凌霄从怀里摸出片干枯的叶子，“这是‘醒神草’，煮水给马灌下去就行。小人以前在药铺当学徒，学过这个。”
这片叶子是他从破庙的墙缝里摘的，根本不是什么醒神草，只是普通的艾草。但他算准了赵领队不懂药理，只要马明天能恢复精神，谁会追究用了什么药？
果然，赵领队立刻换上笑脸：“好小子！有点本事！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商队，管吃管住，月底还能给你两个铜板！”
凌霄磕头谢恩时，眼角余光瞥见马厩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箱缝里隐约透出暗红色——那是魔兽精血的颜色。原著里赵领队把这批货藏在马料堆后面，打算到了黑岩城卖给地下黑市的人。
他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冷光。看来这趟旅程，不会太无聊了。
第二天清晨，商队准时出发。凌霄牵着赵领队的马走在队伍末尾，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把每个队员的样貌、武器、腰间的配饰都记在心里。
走在他旁边的是个络腮胡大汉，背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腰间挂着个酒葫芦。凌霄突然撞了他一下，酒葫芦“哐当”掉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你找死！”大汉怒吼着就要拔刀，却被凌霄死死按住手腕。
“李大哥息怒！”凌霄声音发颤，手却故意往他刀鞘里塞了块碎银子，“小人赔罪！这是小人全部家当……”
这大汉是原著里的“刀疤李”，看似凶狠实则贪财，后来会因为分赃不均砍伤赵领队，最后被商队乱刀砍死。但他知道黑岩城黑市的暗号，这正是凌霄需要的。
刀疤李摸到银子，脸色缓和了些，甩开他的手：“下次小心点！”
凌霄嘿嘿笑着点头，心里却在盘算。按照时间线，今晚他们会在“野狼谷”扎营，那里有股马匪，领头的是刀疤李的结拜兄弟。两人早就串通好，要在今晚劫走赵领队的货。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场“劫案”变得更“精彩”些。
夕阳西下时，商队果然进了野狼谷。赵领队命人升起篝火，自己则钻进帐篷清点货物。凌霄借口喂马，溜到谷口的巨石后，用石块在地上摆了个奇怪的图案——这是原著里黑岩城守卫的联络信号，意思是“有走私犯”。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营地，看见刀疤李正往赵领队的酒壶里倒东西。凌霄端着碗马料走过去，“不小心”撞在他胳膊上，酒壶里的液体洒了一半。
“你没长眼啊！”刀疤李骂道。
“对不起对不起！”凌霄慌忙道歉，趁他不注意，把手里的迷迭散往剩下的酒里撒了点。
深夜，帐篷里传来均匀的鼾声。凌霄悄悄摸出帐篷，看见刀疤李正鬼鬼祟祟地往谷外打暗号。没过多久，黑暗里就窜出十几个黑影，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刀。
“动手！”马匪头子低喝一声，带头冲向赵领队的帐篷。
就在这时，谷外突然传来号角声，火把瞬间照亮了半个山谷。“抓住他们！别让走私犯跑了！”黑岩城的卫兵居然提前到了！
刀疤李和马匪头子都懵了，赵领队被号角声惊醒，钻出帐篷就看见这混乱场面，吓得魂不附体。
凌霄趁乱钻进赵领队的帐篷，撬开那个装着魔兽精血的木箱。他没拿全部，只倒了小半瓶在自己的水囊里，然后把剩下的箱子推倒，精血洒得满地都是。
“不好！货被发现了！”他大喊着冲出去，故意撞在刀疤李身上，“李大哥快跑！卫兵来了！”
刀疤李这才反应过来，一刀砍向身边的马匪头子：“你敢出卖我！”
马匪和商队瞬间混战起来，卫兵趁机冲上来砍杀。凌霄则牵着踏雪，混在混乱的人群里，悄悄往谷外走。
他回头望了眼火光中的野狼谷，赵领队被卫兵按在地上，刀疤李和马匪头子互相砍杀，商队的人要么逃窜要么被砍倒——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月光下，他摸了摸怀里的小半瓶魔兽精血，又拍了拍马鞍下的星纹铁——这趟顺风车，收获不小。
远处的黑岩城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那里有更复杂的势力，更诱人的宝藏，还有原著里第一个重要的反派——黑岩城主的私生子，那个以虐杀为乐的“血公子”。
凌霄舔了舔唇角，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
“下一个，该轮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