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一章 记忆裂痕
---
映秀镇的晨雾像一层面纱，笼罩着废墟间新生的野花。苏雨晴站在断裂的龙溪河大桥遗址上，指尖摩挲着父亲留下的怀表。表盖内的五角星螺旋纹在朝阳下泛着冷光，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图案一模一样。
"你来了。"
她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感知到林耀阳的脚步声停在五米开外——这种诡异的熟悉感从抵达映秀镇就开始出现。街角的豆腐店、山坡上的白塔、甚至空气中飘散的椒麻香气，都像记忆碎片般在她脑海中闪回。
"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林耀阳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唐婉在芯片里植入了记忆触发器，他最后是清醒的。"
苏雨晴终于转身。晨光中，林耀阳的样子让她心头一颤——他左脸颊多了一道未愈合的伤口，衬衫领口沾着干涸的血迹，右手却紧紧攥着某个藏在口袋里的物件。
"这是什么地方？"她指向脚下裂缝纵横的混凝土块，"为什么我对这里的每一块砖石都感到熟悉？"
林耀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缓缓掏出那枚铂金指环，戒圈内侧刻着"1998-∞"的字样："因为前世我们在这里经历过生死。"
河风突然变得猛烈，吹散了部分雾气。苏雨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记忆闪回：2023年地震现场】
漫天尘土中，林耀阳跪在坍塌的校舍废墟上徒手挖掘，鲜血从指甲缝里渗出。他脖子上挂着这枚没来得及送出的戒指，而废墟下压着的，是她带领学生避难时被预制板击中的身体...
"啊！"苏雨晴抱住突然剧痛的头。那些画面太过真实，她能感受到混凝土碎块压碎肋骨的刺痛，尝到口腔里血腥的味道，甚至记得林耀阳滚烫的泪水落在自己逐渐冰冷的脸上。
"呼吸！跟着我呼吸！"林耀阳抓住她颤抖的肩膀，薄荷与铁锈的气息将她拉回现实。他的手掌粗糙温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锁骨上方一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胎记——形如微缩的五角星。
"你早就知道..."苏雨晴推开他，声音支离破碎，"知道我体内流着唐婉的血，知道我是她制造的...容器。"
林耀阳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同样的五角星胎记："你以为只有你被选中？唐婉用基因编辑技术制造了上百个'完美容器'，我们俩不过是其中两个意外觉醒的残次品。"
这个真相像雷霆劈开迷雾。苏雨晴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断裂的桥墩。父亲临终的"基因密钥"，唐小雅诡异的遗言，还有那些不断闪回的陌生记忆——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帮我？"她盯着林耀阳手中那枚戒指，"既然知道我是..."
"因为在前世那个雨夜，"林耀阳突然单膝跪地，将戒指举过眉心，"你本可以独自逃生，却选择返回教室救那些孩子。"他的眼眶发红，"唐婉的基因决定不了你是谁，你的选择才能。"
河面泛起金色波光。苏雨晴伸手触碰戒指的瞬间，戒圈突然弹开，露出内部隐藏的微型芯片！林耀阳脸色骤变："这不是我放的..."
芯片投影出一段全息视频：唐婉穿着白色实验服，站在一个巨大的培养舱前。舱体内漂浮着胚胎大小的苏雨晴克隆体。
"致我亲爱的女儿们，"视频里的唐婉抚摸着培养舱，"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时，说明'涅槃'即将完成最后拼图。"她突然转向镜头，朱砂痣在无菌灯下红得刺目，"找到彼此，融合记忆，然后...成为新世界的夏娃。"
视频戛然而止。林耀阳猛地将戒指扔进河里，却见它悬停在水面上方，发出刺眼的蓝光！河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露出河床上的金属结构——那分明是个人工建筑的穹顶！
"记忆迷宫的核心..."苏雨晴喃喃自语。她不受控制地走向河岸，后颈处突然浮现出蓝色纹路。林耀阳想拉住她，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别过来！"苏雨晴回头看他最后一眼，瞳孔已完全变成晶蓝色，"她在召唤所有容器...我必须..."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如提线木偶般跃入漩涡。林耀阳的嘶吼被爆炸的气浪吞没——河床上的金属穹顶正在开启，露出下面巨大的球形装置，表面布满脉动的蓝色光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