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像个蒙着眼拉磨的驴，一圈又一圈，走着看不到尽头的路，身上的鞭子还一下比一下狠。
国庆节前那天晚上，李明刚把一个项目结掉，拿到一笔不算多的奖金，心里稍微松快了点。他想着，假期带王娟出去附近玩玩，放松一下。
他推开门，王娟正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刷手机，手指飞快，嘴角带笑。
“娟，国庆七天假，咱们要不要去周边……”
话没说完，王娟就打断了他：“哦，正要跟你说呢。我国庆回我妈那儿住几天，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去陪陪她。”
李明心里咯噔一下：“妈怎么了？严重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
“不用！”王娟回答得又快又急，似乎意识到反应过度，又放缓了语气，“没啥大事，就是老毛病，女人家的事，你去了也帮不上忙，还得麻烦妈给你做饭。你就在家歇着吧，加班那么累。”
李明看着她，面膜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那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亮晶晶的，完全没有对母亲病情的担忧。
他心里那点疑惑又浮了上来，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那你代我向妈问好。需要钱吗？”
“嗯，你先给我转五千吧。回去总得买点东西。”王娟说得理所当然。
李明没再说话，默默拿出手机，把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奖金，转了一大半过去。屏幕的光映着他疲惫的脸，显得有些苍白。
王娟收到转账提示，看了一眼，满意地收起手机，起身撕掉面膜：“我明天一早就走，你自己弄点吃的。”
看着她走向浴室的背影，李明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总觉得，这个国庆，好像要发生点什么。
第二章
国庆第一天，李明一个人在家。
屋里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心慌。他睡了很久以来第一个懒觉，却睡得并不踏实。起来随便弄了点吃的，看着冷冷清清的厨房，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给王娟发了条微信：“到了吗？妈怎么样？”
过了快一个小时，王娟才回过来一张图片，是一桌丰盛的饭菜，看着像是在饭店拍的。配文：“到了，正吃饭呢。妈没事，别担心。”
李明看着那图片，皱了皱眉。岳母身体不舒服，还有心情下馆子吃这么油腻的？他手指动了动，想问问在哪家饭店，但最后还是删掉了，只回了句：“没事就好，多吃点。”
整个下午，王娟都没再发消息。李明试图打过去一个视频电话，被挂断了。很快文字过来：“陪妈逛街呢，不方便。”
晚上，李明跟几个同样没回家的朋友约着吃了顿饭。饭桌上，大家喝酒聊天，热闹是热闹，但李明总觉得融入不进去，心像是飘着，落不到实处。他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王娟的朋友圈更新了几张照片，有她和她妈的合影，背景是商场，看起来一切正常。
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那种直觉，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心里，越来越深。
第二天，第三天……王娟偶尔会回他消息，但总是隔很久，而且语气冷淡敷衍。
“干嘛呢？”
“陪妈呢。”
“吃饭没？”
“吃了。”
“拍个照片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