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轩,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村娃。初中没念完就出来打工,年纪太小,只能在流水线上做临时工,一晃就是三年。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只有睡觉前翻翻小说,才能得到一点安慰。
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明天周六放假。宿舍里就剩我一个,我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庆祝。点上蜡烛,我合起手掌,本想许个小小的心愿,可脑子里突然闪过最近看的修仙小说,心里忍不住生出向往——要是真能修仙该多好!再不用为那点辛苦钱起早贪黑,点石成金,自在逍遥;想家了,就乘着风飞回去,省下车票,转眼就能回到故乡的炊烟里。烛光跳动,映着我写满憧憬的脸。
吹灭蜡烛的一刹那,眼前猛地一花。熄灭的烛烟里,仿佛飘着一股奇异的香气,熏得我脑袋发晕。我胡乱扒拉了几口甜腻的奶油,只觉得比平时还要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草草收拾了一下桌子,连衣服都懒得脱,就一头栽进了狭窄宿舍那张铁架床的下铺。
几乎是脑袋挨上枕头,意识就沉进了黑暗。但这次,黑暗不再空荡。身体骤然变轻,仿佛一片被风卷起的羽毛,晃晃悠悠向上飘升。起初以为是翻身时的梦境,可那失重的感觉越来越真切,甚至带着新奇。我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几乎撞上床顶,慌忙伸手向上推,“呼,好险。”
一口气还没松完,忘了自己还悬着,注意力全在手上,人“噗”地就摔了下来。 “啊,哎哟,我的屁股!”我揉着痛处,暗自庆幸:“还好还好,亏得晚上凉,盖了厚被子。”等等,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从床顶摔下来?脑子还有点懵,揉着发疼的屁股坐起,心还在咚咚狂跳。被子虽软,也经不起这么砸。刚才……我真飘起来了?不是睡迷糊了?
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远处厂区路灯透进一点昏黄的光,勉强勾勒出铁架床的轮廓。我盯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又抬头看看险些撞上的上铺床板。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夹杂着些许恐惧,却又按捺不住兴奋,猛地从心底涌上来。
试试?
这念头一起,身体里残留的眩晕感似乎又回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那种轻盈——像小说里写的,灵气灌顶,身轻如燕。念头刚转到“燕”字,身下硬邦邦的床板仿佛真的软了下去,整个人忽悠一下,无声无息地浮了起来。
“老天爷……”我喉咙发紧,气声挤出这三个字。这回看得真切,我悬在半空,脚底离床铺足有半尺高!不是梦!我拼命想稳住,但这感觉太陌生,身体不听使唤地晃悠,像踩在水面的浮木。一慌神,忘了控制,人“噗”地又落回床上,好在这次不高,只震得床架嘎吱作响。
能飞!真能飞!
这念头在脑中炸开,我浑身战栗。什么流水线,什么加班费,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喜冲得粉碎。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抠进手心,疼,可这点疼算个屁!刚才那失重,那飘浮,都是真的!
顾不上屁股的余痛,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床沿,探出半个身子。宿舍的水泥地面,此刻在我眼中却像一块跳板。心一横,闭上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起来!
脚尖刚离床沿,那股熟悉的轻盈感瞬间包裹全身。我猛地睁眼,人已悬在床铺与门框之间的半空,晃晃悠悠,离地三尺。夜里的凉气贴着皮肤,门框上斑驳脱落的漆痕都清晰可见。我试着动了动脚,身体顺势前倾,像在水中划了一下,整个人便悄无声息地朝门的方向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