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砚之不敢大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这是爷爷留下的“镇鬼符”,黄色的纸面上,朱砂画的符纹还很鲜艳。他小时候练过画,虽然手生,但对付这种实鬼应该够了。他把符纸捏在手里,指尖按在符纸的朱砂线上,念出爷爷教过的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口诀刚念完,符纸突然燃起红色的火焰——没有火苗,只有一层红亮的光。林砚之抬手把符纸朝实鬼扔过去,符纸落在它身上,瞬间烧了起来。实鬼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被火烧的纸人,飞快萎缩,最后只剩一滩黑色的液体,散在地上,发出刺鼻的气味。

林砚之松了口气,走到那滩液体旁看了看。液体很快就蒸发了,只留下个淡淡的印记,像墨汁滴在地上,还带着点焦糊味。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铜镜碎了,“门”开了,更多的脏东西会来,城西的命案只是个警告。他得尽快找到父母失踪的原因,弄清楚地府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爷爷死前藏在柜子里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林砚之把奶奶托付给邻居张阿姨——张阿姨是个热心人,知道他家的情况,平时常来帮忙照看,手里还总拿着个绣着牡丹的布包,里面装着给奶奶熬粥的冰糖。“你放心去,我中午给你奶奶熬南瓜粥,她最爱喝这个。”张阿姨拍着他的手说,眼里满是心疼。

林砚之揣着桃木片和几张符纸,朝老陈的古董店走去。

老陈的店在城南的老街上,叫“聚古斋”,门口挂着个褪色的幌子,红布上的“古”字掉了一半,风吹过就晃悠悠的,撞在门框上“吱呀”响。店里摆满了各种旧物件:缺了口的瓷碗、掉了漆的木盒、断了弦的古琴,大多是不值钱的仿品,只有柜台后的几个架子上,摆着真正的老东西——林砚之小时候见过,老陈说那些是“镇邪用的,不能随便碰”,其中一个铜铃,还是爷爷送给他的。

他推开门,店里没开灯,光线暗沉沉的,只有柜台后的小窗透进点光。老陈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个罗盘,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罗盘的指针疯狂转着,没个准头。

“来了。”老陈抬头看见他,把罗盘放在桌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资料给你准备好了。”他的声音有点哑,眼角还带着红血丝,像是一夜没睡。

林砚之坐下,老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推到他面前:“城西这三个走了的,全是住老楼的孤老户——阳气弱,最容易被脏东西缠上。我查了下,那小区早年是乱葬岗,盖楼时没清干净,阴气一直积着没散,这才给了那些东西可乘之机。”

林砚之翻着资料,上面记着死者的住址、死因,还有几张现场照片。照片里的死者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眼睛睁得很大,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吓破胆的东西。其中一张照片里,死者的手里还攥着半张符纸——是爷爷画的,符纹的收尾处有个小小的“林”字,林砚之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们认识爷爷?”林砚之问。

老陈叹了口气:“何止认识。这三个老人,当年都是跟你爷爷一起‘守关’的,后来年纪大了,就退下来了。没想到……”他没说完,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你爷爷半年前去过城西,回来后就不对劲,总说‘裂隙要松了’,还把封魂镜藏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