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课铃响了。我整理好衣襟,抱着讲义走向教室。阳光透过走廊的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光交错的琴键上,奏响了一曲无声的守望。

第五章 咫尺天涯

下课铃响时,我正在整理讲台上的教案。秋日的阳光透过哥特式拱窗斜斜地洒进来,粉笔灰在光柱里轻轻浮动。

忽然,两个女学生的对话飘进耳中: "听说昨天中国来的外交官在人文学院演讲?就是那位风度翩翩的李先生..."

我的手指突然僵住了,一沓讲义"啪"地散落在地。学生们诧异地望过来,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俯身去捡那些纸张,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是他。真的是他。

自行车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飞驰,链条发出急促的声响。我的心跳比车轮转得更快,二十年时光在这一刻轰然倒流。推开人文系办公室的橡木门时,我的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艾拉教授?"施罗德教授从文件堆中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流露出疑惑。

我下意识绞紧了手中的围巾,喉咙发紧:"听说...昨天有位中国外交官来演讲?"

"啊,李思源先生。"老教授露出怀念的神色,"他的德语演讲精彩极了,可惜行程太紧,昨天下午就启程回国了。"

窗外的椴树沙沙作响,我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就在转身的瞬间,我突然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他...留下联系方式了吗?"

老教授在抽屉里翻找的动作仿佛被无限拉长。当那张米色便签纸终于递到我手中时,上面工整的德文字迹让她的眼眶瞬间湿润——那是他的笔迹,时隔二十年,我依然认得。

秋风吹动窗帘,阳光在纸片上跳跃。我站在窗前,看着自己的倒影与记忆中年轻的面容渐渐重叠。落叶纷飞中,仿佛又听见他说:"艾拉,听你的。"

便签在我的掌心微微发烫。这一次,命运终于愿意给我们一个重逢的机会。

第六章  纸间心事

暮色漫进书房时,我取出了那本皮质日记。封面上烫金的"1945"字样已经有些斑驳,内页的纸张泛着岁月的淡黄。钢笔悬在纸面上方,墨水滴落成一个模糊的圆点——就像我此刻无从说起的心情。

那张米色便签被我轻轻夹在扉页,手指抚过上面工整的字迹时,窗外的椴树突然沙沙作响,仿佛二十年前那个离别的秋天又回来了。

我取出一张崭新的信纸,羊皮纸的纹理在台灯下泛着温柔的光泽。笔尖触及纸面的瞬间,千言万语却化作一滴晕开的墨迹。该以怎样的称谓开头?"亲爱的思源"太过亲密,"李外交官"又太过生疏。我们之间,究竟还剩下什么合适的称呼?

信纸上渐渐洇开几处水痕。原来是我的眼泪。二十年的思念在胸腔里翻涌,却找不到一个体面的出口。

我多想告诉他,他走后的每个秋天,椴树叶都会落在同一个位置;他常去的咖啡馆,至今保留着他最爱坐的那个角落;他留下的德文诗集,书页间还夹着当年随手写下的批注。 可这些絮语,终究只能封存在心底。他现在是受人尊敬的外交官,有美满的家庭。我的爱意,不过是他生命长河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