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甚至没有开口询问。
我嗓音干涩，「你们，能给我什么？」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刺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您想要的。」
那人并不抬头，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存在。
这也让我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
神思不属，我的目光被一颗悬挂着的漂亮的水晶球牢牢吸住。
浅粉色的光雾散发着纯粹，安宁，毫不保留的暖意。
仅仅看着它，莫名的酸楚就冲上了我的眼眶。
「那是“无条件的爱”」
「一位母亲为她重病的孩子所典当，非常纯粹，价值不菲。」
男子淡漠的声音响起，打断我出神的凝视。
「您所拥有的“爱意”，对象明确，指向单一，取决于您愿意付出的广度和深度，我们评估它足以换取您伴侣事业所需的启动资金。」
他右手指向桌面上的一份材质特殊的契约纸张。
「签下它，资金会在一瞬间以合理合法的方式出现在您指定的账户。」
契约上的文字古老繁复。
我的视线死死盯在“林婉对江屿全部爱意”几个字上。
还记得在地下室，他累极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的重量。
笨拙为我煮粥的傻笑，挤在小窗下描摹未来的轮廓。
后来他鼓捣出个小公司。
地下室搬到城中村，再到租来的办公室。
最难的时候，他三天三夜没合眼。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发展。
而此刻，我们之间的爱意。
都变成了契约上的冰冷文字。
是......有价码的。
3 赎回无望
「赎回？」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还能赎回吗？」
「条款规定，典当物可在双方均自愿且在场的前提下，可由典当方支付原交易额220%的代价赎回。」
赎回的通道似乎存在……
苛刻的条件让我心中仍保留着一丝希望。
此刻的我只想将他从贫困的泥潭中拉出。
哪怕代价是掏空自己。
可，只要有爱……一切都有可能。
「笔。」
将一切不甘死死压在胸腔深处，手腕用力，带着决绝的勇气。
【林婉。】
男人拿出一根足足有12厘米的长针，深深刺入我的心脏。
疼痛瞬间袭来，恐惧让我身子不自觉绷紧。
「放松，很快就结束了！」
「呃……」
灵魂的一部分被强行撕裂，夺走。
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很不真实。
「交易成立。」
我抚着心口，似乎有个巨大的空洞，但掌心处的心跳还是平稳而规律。
「老婆，婉婉，你真的帮我换来了一千万！我要爱死你了！」
等在外面的江屿冲过来，一把抱住我，狠狠亲在我脸上。
我递给江屿一张支票，他接过来时手在抖，甚至没回头看我一眼。
「婉婉，我们有救了，等我，我一定……」
他兴奋的几乎就要蹦起来了。
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也自然而然的笑出了声。
只是下一瞬，便恢复了面无表情。
【这样是对的，一切都很好！】
我这样说服着自己。
却没意识到，自己的爱竟然已经到了需要说服自己的地步。
「江屿。」
有些疲累，我打断他，声音很轻。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