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鼻头一酸。那年爹给李地主家扛活摔下山崖,娘去讨说法反被诬赖偷粮,活活气病了没熬过冬天。从此她就成了谁都能踹一脚的野草,吃馊饭睡柴房都是常事。村霸那张油膩脸又浮现在眼前:'小娇娇,没爹没娘的可怜样儿真招人疼...'疼他祖宗!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嗷——!'林子里突然炸起野猪的嚎叫!她吓得一哆嗦,只见树丛哗啦啦乱晃,蹿出只半人高的黑毛野猪,獠牙上还挂着碎肉沫子。要命!这玩意儿比李地主还凶!
她连滚带爬往后缩,伤腿疼得眼前发黑。野猪红着眼冲过来,腥臭味熏得她干呕。绝望之下她脱口乱喊:'滚开!都滚开!'喉咙里挤出串不成调的嘶嘶声。
诡异的事发生了——四周树梢草窠里突然涌出蛇潮!竹叶青像绿箭似的射向野猪眼睛,乌梢蛇缠住猪腿越勒越紧,连平时温顺的菜花蛇都发疯般啃咬。野猪惨叫着翻滚,蛇群却越聚越多,最后竟活活把它缠断气了!
林娇瘫在地上直喘粗气。蛇群慢慢退散,留下具千疮百孔的猪尸。她胃里一阵翻腾——这真是她招来的?低头看自己颤抖的手,突然浑身发冷:要是刚失控时蛇群冲的是人...
'呃...'脑袋像被斧头劈中似的剧痛,她趴地上干呕半天,吐出来的全是酸水。这蛇语能力邪门得很,用一回就抽干她力气,还管杀不管埋。得想法子控住才行,不然仇没报先把自己作死了。
强撑着割下几块野猪肉,又揪把野葱塞怀里。回山洞路上她格外小心,听见点风吹草动就缩树后。等瞧见洞口那丛歪脖子树时,她腿软得几乎跪下去——家啊,虽然是个蛇窝...
生火烤肉的工夫天已大亮。蛇群围着她转圈,有條小赤链蛇甚至试图叼走烤焦的肉屑。'馋鬼!'她笑骂着掰碎肉分过去,看它们争抢的样子竟觉出点暖意。比村里那些抢她口粮的强多了,至少蛇不骂她克亲。
日子就这么浑噩过着。白天她练蛇语练得嗓子冒烟:'排隊!散开!拐弯!'蛇群时而听话时而乱窜,有回练习时差点让眼镜蛇叼走脚趾头。夜里冻得睡不着,就抱着膝盖数星星:爹娘要是看见她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准心疼得掉眼泪。
恨意像野草似的疯长。她拿石子在地上划拉仇家名字:李地主、村霸、那几个按着她让村霸欺辱的狗腿子...划一道骂一句,骂到后来只剩嗬嗬的喘气声,瞳孔不受控地缩成竖线。
转机出现在第七天半夜。她被洞口的异响惊醒——条碗口粗的巨蟒正慢悠悠游进来,墨绿鳞片在月光下泛冷光,信子嘶嘶扫过她面颊。林娇吓得魂飞魄散,这玩意儿能生吞野兔!
可怪的是蛇群竟纷纷低头让路,活像臣子见皇帝。巨蟒绕着她转了三圈,突然用尾巴尖轻轻卷住她伤腿——冰凉触感激得她起鸡皮疙瘩,但那肿痛的伤口居然舒缓不少!'你...你帮我?'她鬼使神差伸手摸它头顶鳞片。
巨蟒黄澄澄的竖瞳眯了眯,忽然扭头朝洞外游去。林娇愣怔片刻,咬牙跟上看究竟。它引着她爬到处高崖,尾巴尖指向山下——
火把!密密麻麻的火把像萤火虫似的围住山脚,还能隐约听见敲锣声:'封山搜妖女!民兵带枪上岗喽!'是李地主那破锣嗓子!林娇浑身血液都冻住了:这老畜生真要把她往死里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