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突然焦躁地甩尾巴，鳞片刮得碎石簌簌掉。它猛地把头拱进她怀里，信子急促吞吐间，林娇脑子里竟闪过些破碎画面：李地主拍桌骂人、民兵往枪里填火药、柴堆上插着'烧死妖女'的牌子...
'你能传讯？'她震惊地搂住蟒颈，冰凉鳞片贴着脸颊反而让她清醒。逃？往哪儿逃！这整座山都成囚笼了。忍？忍到像爹娘那样被磋磨死？
'嗬...'她喉咙里发出蛇般的低啸，瞳孔彻底缩成金线竖瞳。远处火把的光斑在她眼里扭曲成仇人狞笑的脸。
'行啊...'她慢慢咧开嘴，手指抠进崖边泥土里，'不是要烧妖女吗？'怀里的巨蟒感应到什么似的昂起头。
她转身望向黑暗中蠢动的蛇群，声音裹着山风淬成冰碴：'俺倒要看看——'
'谁先变成烤畜生！'
3 血债血偿，初露锋芒
月光被乌云啃得稀碎，林娇趴在山崖边的野枣树后头，指甲抠进树皮里。山下李地主家大院亮得晃眼，七八个火把插在墙头，把宿舍那片土坯房照得跟白昼似的。狗叫声混着划拳骂娘声飘上山来，是那帮狗腿子在喝酒赌钱——用克扣她爹的抚恤金买的烧刀子！
'呸！'她啐出口带血丝的唾沫，后槽牙咬得咯吱响。白天偷摸下山瞧见的画面又在眼前晃：村霸他爹李地主揣着钱袋从公社回来，逢人就吹'搞死那妖女有赏'，那几个按过她手脚的帮凶正围着领赏钱...
'嘶——'袖口突然钻出条翠绿的竹叶青，信子扫过她手腕。林娇猛地回神，发现自个儿正无意识掐着伤腿结痂的伤口。疼才好，疼才记得住仇！她哆嗦着从兜里摸出块硬得像石头的烤野猪肉，掰碎了喂给缠在腰间的银环蛇。'吃吧吃吧，吃饱了...好干活。'
这七天她没白遭罪。白天啃野果练蛇语，嗓子哑得冒烟；夜里冻得缩成团，就靠回想仇人嘴脸熬过去。现在虽不能像话本里大将军那样挥旗指挥，但让蛇群往东蹿西倒是勉强成了。就是每次使完劲儿都头晕眼花，活像被抽了魂儿。
'汪呜！'山下突然爆出猎犬惨嚎，接着是李地主破锣嗓子骂娘：'操你娘的又偷吃肉！老子崩了你！'土枪轰响惊起夜鸟，林娇跟着一哆嗦——那老畜生当年就是这么放枪吓病她娘的！
恨意噌地窜上天灵盖。她猛地扒开挡眼的枯藤，金色竖瞳死死盯住院里晃悠的人影：是村霸的表哥，白天就是他拎着柴刀砍伤她胳膊！
'行...真行...'她喉咙里滚出怪笑，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块磨尖的石片。借着月光在地上划拉，先画个歪扭的粮仓，再画宿舍的方框——去年交公粮时她被迫来帮工，记得宿舍后墙有道裂缝，耗子都能钻进去！
'沙沙...'四周突然响起鳞片摩擦声。几条眼镜王蛇从石缝游出，后面跟着乌泱泱的蛇潮，月光下活像在地上泼了层翻滚的黑油。林娇喘着粗气站直，伤腿疼得打晃却咧开嘴：'老伙计们...咱报仇去？'
蛇群齐刷刷昂头，竖瞳映着月光活像鬼火。她抓起当拐杖的树枝指向山下，声音淬着冰碴子：'看见没？那亮堂院子...住着帮吃人血肉的牲口！'有條小赤链蛇突然缠上她脚踝，冰凉触感激得她起鸡皮疙瘩，却莫名镇定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