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远似乎轻轻松了口气,以为妻子是识大体,终于顺从了母亲的意思。他脸上那惯有的温柔笑意刚要加深一点弧度——
就在郑美云以为她终于屈服,准备松一口气、脸上重新堆砌起满意笑容的瞬间——
林晚的手指触碰到了那温热的瓷碗边缘!
“哼。”
一声短促、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冷笑,带着无尽的冰霜和轻蔑,毫无预兆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3 毒药泼向渣男脸
下一秒,惊变骤生!
只见林晚那只戴着蕾丝手套的手,猛地翻转!不是拿起,而是狠狠地、用尽了全身恨意的力气猛地向上一掀!
“哐啷——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如同惊雷般骤然炸响!清脆而震撼!
那只精致的天青色瓷碗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然后狠狠砸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伴随着这声爆响,碗瞬间粉身碎骨!里面深褐色、滚烫粘稠的液体如同被绞杀的毒蛇内脏,飞溅四射!温热的汤药裹挟着尖锐的碎瓷片,朝着近在咫尺的郑美云和陆致远迎面激射而去!
“啊——!!!”
郑美云离得最近,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了一声惊恐到变调的、杀猪般凄厉的尖叫!温热的药液混合着苦涩的气味,劈头盖脸浇了她一头一身!她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挡脸,那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汤药糊成一团,假睫毛黏在眼睑上,湿答答油腻腻的药汁顺着下巴、脖颈滴滴答答往下淌,昂贵的锦缎旗袍瞬间变成抹布!几片细小的碎瓷片甚至划破了她额角和手背的皮肤,沁出血珠,火辣辣地疼。整个人狼狈不堪,如同刚从地狱油锅里捞出来的怪物!她一手捂着脸,一手徒劳地想擦拭衣服,脸上的表情是极致的惊愕和完全无法置信,混合着狼狈的汤汁往下流淌。
站在郑美云侧后方的陆致远也被波及!眼镜片上“啪嗒”溅上几点深褐色的污迹,迅速晕染开来模糊了视线。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袖口和前襟也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污渍。他反应还算快,向后退了一大步才避开了更多的泼溅,但惯有的矜贵从容瞬间碎成齑粉,脸色铁青,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瞬间从冷漠转变为震惊和暴怒!他猛地抬手抹了一把镜片上的污渍,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凶狠和失态。
空气中浓烈的苦涩药味混杂了惊慌失措的气息,令人窒息。满地狼藉的碎片和流淌的汤药刺目无比。
“疯了!你这个贱人疯了!” 郑美云终于从那惊天巨变中勉强回神,看到自己毕生引以为傲的“体面”毁于一旦,胸中的怒火瞬间烧干了所有理智!尤其是那双眼睛——林晚那双眼睛,冰冷、讥嘲、燃烧着熊熊火焰般的恨意,就像两把淬了毒的利刃,直直捅进她心窝!那根本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儿媳该有的眼神!
巨大的愤怒和被挑战权威的耻辱感瞬间压过了狼狈,郑美云如同被激怒的母鬣狗,双眼猩红,完全不顾及任何贵妇形象,尖叫着,扬起她那涂着鲜红蔻丹、戴着硕大祖母绿戒指的粗壮右手,拼尽全力,用尽浑身蛮力,就朝着林晚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狠狠扇去!
“小贱货!你敢泼我?!我打死你这个下贱胚——”
那泼妇骂街般的尖啸和带着风声的巴掌直扑面门,腥风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