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脖颈，带着熟悉的薰衣草香。陈哲抱着她，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能听见她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可他怀里的人，却陌生得让他发冷。
他想起那个消失的疤痕，想起她喝黑咖啡时平静的脸，想起她深夜在厨房吃咖啡粉的样子。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旋转，最后拼成一个让他不敢细想的念头——
这不是林薇。
“阿哲，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周末早餐时，林薇突然开口，把一片火腿放进小雅碗里，“我看你总是走神，要不请几天假休息一下？”
陈哲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还好。”
“可是爸爸昨晚在客厅抽烟了！”小雅突然插话，嘴里塞满了面包，“妈妈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陈哲愣住了。他已经戒烟三年了，林薇知道的。
林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看向陈哲，眼神里有种奇怪的审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陈哲避开她的目光，低头喝了口牛奶。牛奶的温度烫得他舌尖发麻。
那天下午，陈哲找了个借口去了林薇的公司。前台说林薇今天没来上班，“林姐昨天下午就请假了，说家里有点事。”
陈哲站在写字楼门口，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林薇昨天说在公司开会到深夜，可前台说她昨天下午就请假了。那她昨天下午到底在哪里？
他掏出手机给张浩打电话，听筒里传来好友打游戏的背景音。“老陈？什么事？”
“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说点事。”陈哲的声音在发抖。
张浩在咖啡馆里听完陈哲的话，把杯里的冰美式喝得精光。“你是不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了？”他皱着眉，手指敲着桌面，“林薇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不是胡思乱想！”陈哲把那些细节一股脑地说出来，疤痕、咖啡、深夜的呓语，“她连我们恋爱时烫到的疤都没有了，那不是她！”
张浩沉默了一会儿，从钱包里掏出张照片推到他面前。那是去年公司团建时拍的，照片上林薇站在陈哲身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手腕上的疤痕清晰可见。“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可能是你最近没注意看漏了。”
陈哲盯着照片上的疤痕，又想起今早林薇洗碗时露出的光滑手腕，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她变了，老张，她真的变了。”
“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张浩的语气里带着担忧，“我认识个不错的，据说很擅长处理焦虑症。”
陈哲没再说话。他知道，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徒劳。
回到家时，林薇正在给小雅洗澡。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小雅的笑声。陈哲站在门口，听见林薇说：“宝宝乖，把腿抬起来，妈妈给你搓搓脚。”
那声音温柔得和往常一模一样，可陈哲却觉得浑身发冷。他记得林薇有轻微的洁癖，从不碰别人的脚，连他的都不行。
他轻轻推开门，浴室的热气扑面而来。林薇正蹲在浴缸边，用海绵给小雅擦脚，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阳光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在她身上织成一张模糊的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