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母子亲情，也震碎了我心里那点温情。
我看着手机里骤然缩水的余额，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肉。
王雷前脚刚走，女儿王静和女婿李强的电话后脚就到了。
“妈，听说您退休了？我们买了点燕窝海参，晚上过来看看您。”王静的声音甜得发腻。
晚上，他们果然提着包装精美的礼盒来了。
一进门，李强就夸张地喊：“妈，您这气色可真好，退了休就是不一样！看着年轻了十岁！”
王静则忙前忙后地给我倒水、捶背，嘴里不住地说：“妈，您辛苦一辈子了，也该享享福了。我跟李强商量好了，以后每个周末都带孩子回来看您。”
他们的假笑和甜言蜜语，让我一阵反胃。
饭桌上，他们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退休金。
“妈，您那笔钱打算怎么安排啊？现在通货膨胀这么厉害，存银行可不划算。”李强装作不经意地问。
王静立马接话：“是啊妈，我听说城东那边新开了个楼盘，地段好，要不您考虑考虑？就当投资了。以后我们也能常过去住，方便照顾您。房产证上写我名字也行，省得以后麻烦。”
这话说的，好像我买房是为了他们，写她名字是给我省事。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老了，折腾不动了，钱就存着养老吧。”
一听这话，王静和李强的脸色立刻就淡了下来，连碗里的饭都吃得没那么香了。
那顿饭后，他们来的次数更勤了。
但不再是空着手，而是带着一张张待缴的账单。
“妈，孩子幼儿园要交学费了，您看……”
“妈，我车该保养了，手头有点紧……”
“妈，家里冰箱太空了，我们去超市，您把卡给我们。”
他们像两只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围着我嗡嗡作响。
冰箱里的菜肉蛋奶，只要我刚塞满，转眼就空了。
我成了他们免费的食堂，随叫随到的提款机。
我试图跟他们谈心，我说：“你们都成家立业了，不能总指望我。我也得留点钱防老，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王雷眼睛一瞪：“妈，您怎么越老越小气了？我们是您孩子，花您点钱不是天经地义吗？您那点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干嘛？当守财奴啊？”
王静也在一旁帮腔，语气委屈：“妈，我们也是为您好，怕您被人骗了。再说，养儿防老，我们不就是您的保障吗？”
我被他们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养儿防老，可我怎么感觉自己养了两只白眼狼，两个随时准备将我啃食殆尽的刽子手。
一次家庭聚餐，王雷又开口要十万块，说要跟朋友合伙开个饭店。
我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就拒绝了。
“妈，我真没钱了，你哥拿走了五十万，你们这段时间零零总总也拿了快十万了。”
王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啪”地一声把碗摔在桌上，碎瓷片四下飞溅。
“你什么意思？我花我妈的钱，关你屁事！妈，你到底给不给？你不给我，我就死给你看！你不顾我死活，我活着还有什么劲！”
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