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他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摇了摇头,直接说出了我的目的。
“赵律师,我今天来,不是来寻求同情的。”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要立遗嘱。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那套房子,我所有的银行存款,在我死后,全部捐赠给‘爱之家’流浪狗救助基地。”
赵律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大概是见多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对这种事,虽有触动,却不至于失态。
“陈阿姨,您确定吗?根据继承法,您的子女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您将遗产全部赠与他人,属于遗赠。虽然法律上完全有效,但您的子女很可能会在事后提起诉讼,过程会比较复杂。”他专业地解释道。
“我确定。”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不仅要让他们一分钱都拿不到,我还要让他们在所有亲戚朋友面前,亲眼看着自己的贪婪和愚蠢,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把我的整个复仇计划,都告诉了赵律师。
一个关于“假死”和“葬礼直播”的疯狂计划。
赵律师听完,沉默了很久。
他看着我,这个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老太太,最终,他点了点头。
“陈阿姨,我明白了。我会全力协助您。您放心,作为您的代理律师,我将严格遵守保密协议。”
我们签订了严格的保密协议,每一个条款都清清楚楚。
从那一刻起,赵律师成了我复仇计划中,唯一的知情人和最重要的执行者。
在公证处,我见到了公证员。
在赵律师的陪同下,我拿出了我的身份证、户口本、房产证和所有的银行存单。
公证员宣读了遗嘱的范本。
我颤抖着,拿起笔,在遗嘱的末尾,一笔一划,签下了“陈秀莲”三个字。
落笔的那一刻,我的指尖冰凉,但心里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那是解脱,是复仇的快感。
公证员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公证书上,重重地盖下了钢印。
就在我走出公证处大门的时候,王静的电话又打来了。
“妈,您在哪儿呢?我们给您炖了鸡汤,您快回来喝呀。对了,您想好没?存折什么时候给我们?”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甜腻,却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握着手机,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内心冷笑。
“快了,妈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挂掉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压在心头几十年的大山,终于被搬开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但也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我知道,我的身体,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但这没关系。
大戏,才刚刚开始。
04
我的身体,如我所料,一天比一天差。
这正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我开始减少进食,每天躺在床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我成了我自己的导演和演员,精心上演着一出“病入膏肓”的独角戏。
我联系了赵律师,通过他,秘密联系上了一位私立医院的退休医生。
在重金和赵律师的法律担保下,这位医生同意配合我的“假死”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