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摊牌那天,我正在厨房给她炖她爱吃的排骨汤。她说:“阿哲,我对不起你,但我跟林浩是真爱。”
真爱?那我这七年算什么?
我记得自己当时笑得像个傻子,问她:“那我呢?我们这个家呢?”
她避开我的眼睛,说:“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好个屁。
我好,你会在我出差回来的那天,收拾好所有东西,留张离婚协议让我签字?我好,你会连一句解释都懒得给,就跟着那个所谓的 “真爱” 跑了?
可现在,看着她这副鬼样子,我心里那点恨意,居然像被雨水泡过似的,软塌塌地泄了气。剩下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疼。
她见我没说话,又往前挪了挪,膝盖在楼道水泥地上蹭出轻微的声响。“阿哲,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人……” 她哽咽着,眼泪掉得更凶了,“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雨声太大,掩盖了她的抽噎,却盖不住那股子绝望。我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还有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如今只剩乞求的眼睛,心里那点硬起来的壳,咔嚓一声,裂了道缝。
“进来吧。”
等我反应过来,这句话已经从嘴里蹦出来了。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身进了屋,把湿透的外套狠狠摔在沙发上。
屋里还是老样子。她搬走时带走了她的化妆品和衣服,剩下的家具摆设,都跟我们没离婚时一样。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依偎在我身边,眼里的幸福好像能溢出来。
真讽刺。
她局促地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往里走。地板上被她踩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蜿蜒到玄关,像条丑陋的蛇。
“去洗澡。” 我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毛巾和一套我的旧睡衣,扔在沙发上,“热水在左边,自己调。”
她小声说了句 “谢谢”,拿起东西往浴室走。经过我身边时,我闻到她身上一股雨水混着泥土的味道,还有…… 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起来,我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婚纱照发呆。照片上的她,和刚才门口那个狼狈的女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林浩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按了下去。关我屁事。她是死是活,都是自找的。
可手指还是控制不住地抖。我起身去厨房,想倒杯水,却在打开橱柜门的瞬间愣住了。里面的碗碟摆得整整齐齐,左边是我的,右边是她的,跟以前一样。她搬走那天,我以为自己会把所有跟她有关的东西都扔掉,可到头来,还是没舍得。
真是没出息。
我灌了大半杯冷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浴室的水声停了,她穿着我的旧 T 恤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
我的 T 恤对她来说太大了,套在身上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显得肩膀格外瘦削。以前她总嫌弃我买的衣服老气,说像老干部穿的,可现在穿着,居然有种说不出的…… 顺眼。
“我…… 我把湿衣服洗了,用了洗衣机。” 她站在客厅中央,手足无措地绞着衣角,“没经过你同意,对不起。”
我没说话,从阳台拿了吹风机扔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