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最终还是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关我什么事？
她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她的事，她的检查，都跟我没关系。
我站起身，走到阳台。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像是在敲打着什么。晚风吹进来，带着湿冷的气息，吹得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不能再陷进去了。
伤口已经裂开一次，不能再被同一只手撕开第二次。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把客厅里那个蜷缩的身影，和那条没看完的微信，都关在了门外。
可闭上眼，那句没说完的话，却像幽灵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不休。
检查结果？她到底怎么了？
第二章 破碎的信任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煎蛋的香味弄醒的。
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了半分钟呆，才想起昨晚客厅沙发上还躺着个人。生物钟让我差点条件反射地喊 “慧娴，我衬衫熨了吗”，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喉咙像卡了根鱼刺似的。
推开门时，她正背对着我在厨房忙活，系着我那件蓝格子围裙。晨光从窗户斜斜照进来，给她头发镀了层金边，那画面恍惚得让我以为在做梦。
“醒啦？” 她转过头，手里还拿着锅铲，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讨好的笑，“我看冰箱里还有几个鸡蛋，就煎了点，你尝尝？”
餐桌上摆着两碗白粥，一碟咸菜，还有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边缘焦脆，是我以前最爱吃的样子。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以前每天早上，餐桌上也总是摆着这样的早餐。她那时候总嫌我吃得多，嘴上念叨着 “再吃肚子该放不下了”，手上却还是会多煎一个蛋。
“不用。” 我别过脸，声音硬邦邦的，“我出去吃。”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手里的锅铲慢慢放下来，小声说：“对不起啊，是不是不合你胃口？我…… 我太久没做了，手生了。”
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刚硬起来的地方又软了。昨晚她哭着说林浩对她动手的时候，我不还在心里骂那混蛋不是东西吗？怎么转脸就对她这么刻薄？
“不用麻烦了。” 我换了种语气，没那么冲，但也热不起来，“我今天上班早。”
她没再坚持，只是默默地把煎蛋盛进盘子里，低着头说：“那…… 我放冰箱里，你中午回来热一下？”
我没应声，换了鞋就往外走。关门的瞬间，听见她在屋里小声说了句 “路上小心”。
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让我眼眶发酸。
电梯里对着反光的金属壁看了看，自己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够窝囊的。李哥的话在脑子里响起来 —— 上周同学聚会，他拽着我胳膊骂了半宿，说阮慧娴那种女人就是把我当备胎，现在跟别人玩够了，又想回来找舒服日子过。
“她要是真有良心，当初能那么决绝地走？” 李哥喝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喷我一脸，“你就是贱，非得被人坑死才甘心！”
那时候我还嘴硬，说早跟她没关系了。可现在想想，李哥说得一点没错。
一整天在公司都心神不宁。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报表，眼睛看着字，脑子却全是阮慧娴的影子。她额角的淤青，她哭红的眼睛，她煎蛋时的背影…… 还有那条没看完的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