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出来了……”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越想越心慌，甚至点开了百度，输入 “女人可能做的检查”，跳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结果，看得我更烦躁。
快下班时，手机震了一下，是她发来的微信：“我把你那件灰色外套洗了，晾在阳台了。晚上想吃什么？我买菜。”
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三分钟。手指在屏幕上悬着，想打字骂她多管闲事，想让她赶紧滚蛋，可最后只回了个 “随便”。
发送成功的那一刻，我真想抽自己两嘴巴。
回到家时，她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炒菜，抽油烟机嗡嗡地响。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早上我乱扔的文件被整齐地摆在茶几一角，连沙发上的毯子都叠成了方块。
这个家，突然又有了点 “人气”。以前她在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总嫌她唠叨，嫌她管得多，可她真走了，屋子空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时，才知道那种唠叨有多珍贵。
“快好了，再等十分钟。” 她探出头跟我说，脸上沾了点面粉，像只小花猫。
我没说话，换了鞋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谁也没看。
吃饭的时候，她一个劲儿给我夹菜，自己没怎么动筷子。“这个鱼是今天刚杀的，新鲜，你多吃点。”“青菜是有机的，对身体好。”
那语气，那动作，跟以前一模一样。可我心里清楚，不一样了。
就像摔碎的镜子，就算拼回去，裂痕也永远都在。
“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我放下筷子，突然问她。
她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菜掉回盘子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低着头，声音很小：“我…… 我还没找到房子。林浩把我所有积蓄都花光了，我现在……”
“我不是要赶你走。” 我打断她，“我是说，你总得有个打算。”
她抬起头，眼睛里又泛起红血丝：“阿哲，我知道我现在很麻烦。但我真的不知道能去哪里了。我爸妈还不知道我离婚的事，我不敢回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我只想好好补偿你，好好过日子。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时间……”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我心里那点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决心，又开始动摇。
是啊，她能去哪里呢？
总不能真的把她赶到大马路上吧？
“先住着吧。” 我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扒拉了两口饭，“找到房子就搬走。”
她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的星火：“谢谢你，阿哲！谢谢你！”
那顿饭，她吃得格外香，话也多了起来。说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说我第一次跟她表白时有多紧张，说我们蜜月去海边，我差点被浪冲走。
那些尘封的记忆被她一点点翻出来，带着海水的咸味和阳光的温度。我嘴上没接话，可耳朵听得很认真。
原来，那些日子，我从来没忘。
接下来的几天，她像个田螺姑娘。每天早上做好早饭，晚上等我回家，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变得特别 “乖”，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反驳，甚至我皱一下眉头，她都会小心翼翼地问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她脾气急，爱较真，我们俩总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她嫌我袜子乱扔，我嫌她化妆品摆一地；她骂我打游戏不陪她，我怪她看韩剧哭哭啼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