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合理要求还是不合理要求？附录4又他妈在哪儿？！
她下意识地看向小黑的方向。小黑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正看着她这边。隔得太远，看不清表情，但她能感觉到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正锁定着自己。
他微微地、极其缓慢地摇了一下头。
不能拒绝？还是不能有反应？
夏橘僵在原地，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那三个学生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在正常地打球、说笑。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他们的笑声变得有点尖利，动作也有些说不出的僵硬感。
尤其那个女生，每次跳跃击球，落地时都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像猫。
时间突然变得极其难熬。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夏橘死死低着头，不敢再看那三个客人，也不敢再看小黑，只能盯着自己脚下那一小块反光的地胶。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那个高个子男生说：“行了，打累了，走吧！”
三人说笑着朝出口走去。
夏橘如蒙大赦，赶紧小跑着跟过去，准备完成送客流程。经过小黑身边时，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沉甸甸地压在她背上。
就在那三个学生即将走出三号场地范围时，那个女生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
她脸上还是那种甜甜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橘。
“小姐姐，”她的声音又轻又软，“能给我一瓶水吗？要冰的哦。”
【员工守则第5条：顾客永远是第一位的。请满足顾客提出的一切合理要求。】
卖水，当然是合理要求！
夏橘几乎是抢着回答：“好的！请稍等！我马上去拿！”她记得器材室门口放着一个小冰柜。
她转身就跑，几乎是逃离那个女生的视线。冰柜就在几步远的墙角，她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拉开柜门——果然放着一些瓶装水。
她伸手去拿。
指尖触碰到冰冷瓶身的瞬间，她的动作僵住了。
冰柜的冷气丝丝缕缕涌出，拂过她的脸颊。
但在那冰冷的、带着压缩机嗡鸣的空气里，清晰地混杂着另一股味道。
一股浓郁的、甜腻的、令人作呕的…
…草莓味棒棒糖的香气。
就是从她身后传来的！几乎贴着她的后脑勺！
夏橘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住了。她记得很清楚，那三个学生进来时，绝对没有吃糖！这股味道是凭空出现的！
她猛地直起身，僵硬地、一寸一寸地回过头。
空无一人。
只有昏黄的灯光，空旷的通道，以及远处那个沉默的黑色身影——小黑依旧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那三个学生已经走到了出口的光亮处，背影即将消失。
仿佛刚才那致命的甜香，只是她的幻觉。
她颤抖着拿起一瓶水，再回头时，出口的门已经合上，那三个学生不见了。
场馆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她，和远处的小黑。
夏橘靠着冰柜，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腔，声音大得她怀疑整个场馆都能听见。
一只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
“啊——！”她吓得尖叫出声，猛地弹开，手里的冰水差点脱手。
是小黑。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