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她脑海里只剩下林薇的话嗡嗡作响——靠近会倒霉!送水的摔断了胳膊!她已经考砸了,不能再倒霉了!

恐惧攥紧了心脏。她猛地低下头,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他旁边的空隙硬挤了过去,逃跑的速度快得像身后有鬼在追。

直到冲回座位,心脏还在疯狂地砸着胸腔。她偷偷回头,楼梯转角已经空了。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炽烈得像要融化一切。喧嚣中,她看见江屿被几个男生围着说话,似乎很快就要离场。一种再也无法见面的恐慌,夹杂着三年积压的酸涩和委屈,突然决堤。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周围好像突然安静了。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极淡的、或许是错觉的询问。

所有话都堵在喉咙口,吐不出,咽不下。她僵在那里,脸色 probably 苍白得可怕。

最终,他眼底那点微末的光彩慢慢熄灭了,覆上一层更深的冷寂。他什么也没说,只从旁边桌上拿过一支笔,快速在一张不知道什么纸的角落写了几个字,对折,塞进她死死攥着、满是冷汗的手心里。

然后,他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人群的喧闹重新涌入耳朵。她像一尊石像,站在原地,手指颤抖着,一点点展开那张纸条。

凌厉熟悉的字迹,力透纸背。

【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纸张的边缘,被她指甲掐出了深深的褶皱。

——

逼仄的洗手间隔间里,空气凝滞成胶状,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肺叶,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头顶惨白的光线落下来,勾勒出江屿近在咫尺的轮廓,他眼底翻涌的墨色几乎要将沈清言溺毙。

他刚刚说什么?

试试……倒霉几天?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扎进她最脆弱的神经末梢。七年构建的所有伪装和镇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那热度烫得吓人,透过皮肤直往骨头里钻。她试图抽回,却换来更用力的禁锢,指节硌得她发痛。

“你…你放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恐惧和巨大的委屈洪水般漫上来,视线迅速模糊,“你结婚了…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

“结婚?”江屿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他猛地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转而抓住她的左手,强硬地、近乎粗暴地拽起来,举到两人之间。

冰凉的金属戒指硌在她指根,他 forcing her fingers to touch the band on his own finger.

“你看清楚!”他几乎是低吼,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的耳廓,“这是什么?!”

沈清言被迫触摸那枚戒指,冰冷的铂金,简约的款式,内壁似乎还刻了什么花纹…触感清晰无比。这不是婚戒是什么?他还要怎样羞辱她?

“婚戒…不是吗?”她眼泪掉得更凶,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你戴在无名指上…”

“谁告诉你戴无名指的就一定是婚戒?”他截断她的话,眼神狠戾得像要剥开她的皮肉看清里面,“还是你希望它是?”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她懵了一瞬。

希望?她希望什么?希望他结婚来自证她当年愚蠢的正确?还是希望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