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未晞吐出两个字，“等他下一步动作。猎人需要有耐心。以及，继续收集信息，尤其是关于他政敌的信息。”
4 宴席交锋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沈未晞像是真的来王府修身养性一般，每日除了必要的活动，便是待在自己的小院里看书，看的还多是史书、律法、甚至地方志。系统从最初的崩溃焦虑，到后来的麻木，最后甚至开始跟着沈未晞一起分析那些枯燥的条文和案例，试图找出能“合法”弄死楚晏的漏洞——虽然一无所获。
楚晏没有再召见她，仿佛已经忘了府里有这么一个人。
但沈未晞知道，暗处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她偶尔能在夜间再次感觉到那似有若无的注视，有时是在窗前，有时是在廊下。她依旧没有任何异常举动，该看书看书，该睡觉睡觉。
直到五日后，王府设宴，款待几位朝中重臣及其家眷。
作为“侍妾”，沈未晞本无资格出席这等宴会。但傍晚时分，管事太监却突然来传话，命她前去宴客厅伺候。
系统顿时警铃大作：【鸿门宴！绝对是鸿门宴！宿主小心！】
沈未晞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毫无特色的衣裙，神色如常：“知道了。”
宴客厅内灯火通明，丝竹悦耳。楚晏坐于主位，姿态慵懒，指尖捻着一只白玉酒杯，听着下方官员的奉承，神色淡漠。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府女眷陪坐在末位，努力展现着自己。
沈未晞被安排在一个角落，负责给一位宗室老郡王斟酒。这位老郡王以好色昏聩闻名，几杯酒下肚，眼神就开始不规矩地在沈未晞身上打转，言语间也带上了轻佻。
“小模样倒是周正，就是穿得太素了些……”老郡王嘿嘿笑着，枯瘦的手似乎“无意”地要搭上沈未晞的手背。
系统气得数据乱飙：【老色鬼！宿主揍他！】
沈未晞手腕一翻，恰到好处地避开，同时将酒壶微微倾斜，几滴冰凉的酒液精准地滴落在老郡王的手背上。
老郡王被冰得一缩手，愣了一下。
沈未晞立刻后退半步，垂首，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附近几桌的人听清：“郡王恕罪，奴婢手滑。只是听闻郡王近日颇得陛下赏识，若因奴婢之过，损了郡王清誉，或让御史台听闻郡王在王府宴席上因侍女失仪而动怒，未免不美。”
她语速平稳，态度恭顺，却句句戳在点子上。老郡王那点破事朝中谁人不知？只是碍于宗室身份无人较真。但若真被捅到御史台，虽然动不了根本，却也足够惹一身骚。
老郡王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是讪讪地收回了手，哼了一声，没再纠缠。
这一幕，尽数落入了主位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楚晏晃着酒杯，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宴至中途，话题不知怎的引到了近期一桩棘手的案子上。京城附近州府漕运不畅，粮食转运延误，牵扯到几位官员互相推诿扯皮，户部和工部吵得不可开交，连皇帝都发了火。
一位大臣唉声叹气：“……漕运阻塞，京师米价飞涨，长此以往，恐生民变。王爷，此事还需您快刀斩乱麻啊！”
楚晏放下酒杯，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角落，忽然开口，点了沈未晞的名字：“沈良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