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爹爹你看,张爷爷的牙印!” 囡囡的情火笔蘸着鲛人泪在碎屑上画 “心灯”。笔尖的青绿色光焰突然穿透暗紫色符文,照见混沌海深处的幻象:三百年前创世元灵自裂时,曾将一缕 “希望之火” 藏在人间麦种里。那麦种落在陈塘关的土地上,长出的麦穗结着两颗麦粒 —— 一颗刻着 “情”,一颗刻着 “理”,被王小二的爷爷当作 “五谷神” 供奉,后来磨成面粉,成了今日麦饼里的碎屑。

“俺知道了!” 王小二抓起碎屑撒向虚空。碎屑落地时突然生根发芽,金黄麦浪瞬间覆盖混沌海的边缘,麦芒上的 “平” 字亮起,竟将元灵的虚无光柱顶得节节后退。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多了道疤痕 —— 是去年给哪吒修补战甲时,被铁砧烫的,当时哪吒还笑他 “笨手笨脚”,却偷偷在他布包里塞了块麦芽糖。“这是俺们老百姓的心气儿!” 他吼着,声音因恐惧发颤,却死死护住囡囡的画架,画纸上的 “万心守护阵” 刚画了一半,阵眼处的 “心灯” 还留着空白。

万妖书院的梧桐古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三百年前狐阿七的母亲亲手栽下的树,此刻叶片卷曲成焦炭,树洞里藏着的 “妖权宣言” 原稿正化作灰烬 —— 那是老院长用狐族血写的,开头第一句是 “妖不跪神,只跪苍生”。狐阿七的九尾同时展开,狐尾末端的情火纹与麦浪共鸣,青绿光芒在空中凝成九尾狐虚影,狐口衔着妖族圣物 “情火琉璃盏”。盏中情火与理性青铜爵的理性水交融成太极图,水与火的交界线,浮着狐阿七妹妹狐小小的乳牙 —— 那是她换牙时掉的,当时她哭着说 “牙没了就不能啃桃花饼了”,阿七把牙收在琉璃盏里,说 “等你长大,用它换情火符”。

“妖族子弟,随我燃‘血脉献祭火’!” 狐阿七的狐爪刺入心口,鲜血顺着矛尖滴落。青绿情火暴涨百倍,化作无数狐形火团冲向元灵的情感左掌。他看见最年幼的妖族哨兵正把一面绣着青丘地图的情火旗塞进怀里,那旗是狐小小连夜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在旗角绣了个笑脸,“别怕,姐姐说笑着笑着就赢了”。哨兵的耳朵被虚无之力蚀出洞,却还在喊 “青丘永不灭”,声音越来越弱,身体渐渐透明。

情火星河的星灵孩童化作透明虚影。他们手拉手组成 “归藏星图” 的最后一环,星砂流光顺着星轨注入混沌心核,那里的暗紫色符文如冰雪遇阳般消融。最小的星灵阿月突然指向混沌海深处,那里的暗紫色迷雾中,隐约有一艘刻着 “机械母巢” 字样的战舰轮廓,舰首的炮口正对着星灵族的母星。“元帅快看!他们又来了!” 阿月的星砂项链突然炸开,化作十二颗星星,分别嵌入其他孩童的眉心 —— 那是星瑶临终前给他们的礼物,说 “星星会记住我们的名字”。

哪吒的三头六臂同时运转。左头喷吐九龙神火护住星灵孩童,火焰中浮现出陈塘关的虚影:王小二的麦饼铺子飘着麦香,囡囡的画架上摆着未干的 “心灯”,瘸腿张木匠的刨子正刨着一块刻有 “平” 字的木料,铁匠铺的铁砧上还放着给哪吒修补战甲的铁钉。中头以混天绫缠缚心核碎片,绫带的每根丝线都缠着一段记忆:与敖丙初遇时的水花,和星瑶一起画的星图,被王小二的麦饼烫到舌头的瞬间…… 右头念动 “乾坤定神咒”,咒语声里混着母亲殷夫人的声音:“吒儿,心灯亮,人就不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