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握着账本的手紧了紧。她早料到张掌柜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深吸一口气，对福伯说：“别慌，去把库房里的次品布都搬出来，再准备些笔墨纸砚。”
福伯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沈青梧看着堆在地上的次品布，眼神渐渐坚定 —— 她不能让丈夫留下的锦绣阁，毁在自己手里。
第二天一早，张掌柜果然带着十几个地痞堵在门口，指着锦绣阁的招牌破口大骂：“大家快来看啊！这黑心寡妇卖高价布，用次品充好货，坑骗百姓血汗钱！”
周围很快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对着店里指指点点。沈青梧打开店门，平静地看着张掌柜：“张掌柜说我以次充好，可有证据？”
“证据？这满城谁不知道你守着个空壳子，早就开始偷工减料了！” 张掌柜得意洋洋，“今天我就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他刚要让地痞动手，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哦？我倒想看看，锦绣阁的布哪里次了。”
众人回头，只见昨天来买布的青衫男子缓步走来，正是化名 “萧先生” 的太子萧景渊。他走到沈青梧身边，目光扫过张掌柜：“我昨天刚在这儿买了十匹布，质地精良，比你店里的粗布强十倍。你说她以次充好，莫不是怕她抢了你的生意？”
张掌柜没想到会有人出头，顿时恼羞成怒：“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萧景渊没理他，只对沈青梧说：“把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沈青梧心头一动，连忙让福伯把次品布和笔墨纸砚搬出来。她当众将次品布和正品布对比，又写下两种布料的成本、工艺差异，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
“大家看，” 她指着布料，“次品布用的是粗棉，织法简单，成本低所以便宜；正品布加了蚕丝，光是染色就要七道工序，卖二十文一尺合情合理。做生意讲究诚信，我沈青梧虽为妇人，却懂‘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
村民们看着对比鲜明的布料和清晰的账目，顿时明白了过来，纷纷指责张掌柜无理取闹。张掌柜见状不妙，带着地痞灰溜溜地跑了。
人群散去后，沈青梧对萧景渊拱手：“多谢萧先生解围。”
萧景渊看着她沾了墨汁的指尖，嘴角微扬：“举手之劳。不过沈掌柜，生意场上，守得住品质更要守得住底气。下次再遇这种事，不必退让。”
沈青梧心头一暖，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忽然觉得这江南的雨季，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2. 云纹遇阻，残缸藏秘
张掌柜闹事不成后，锦绣阁的名声反而更响了。村民们都说沈掌柜不仅布好，人更有风骨，订单渐渐多了起来。沈青梧却没闲着，她翻出丈夫留下的古籍，一心想复原失传的 “云纹织法”—— 那种织法织出的云彩栩栩如生，据说曾是贡品，若能重现，定能让布庄更上一层楼。
可古籍上的记载太过简略，只画着几个模糊的织锦纹样，连纬线密度都语焉不详。沈青梧试了十几种方法，织出来的云彩不是僵硬如纸，就是松散变形，急得嘴上起了燎泡。
这天傍晚，萧景渊又来布庄。他最近常以 “查看布料进度” 为由过来，有时会站在柜台边看沈青梧算账，有时会和福伯聊几句行情，偶尔也会拿起古籍，饶有兴致地研究那些纹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