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指尖摩挲着瓷片上的刻痕，声音沉了些：“这是前明织造局的官用印记。江南织造局最近在查贪腐案，据说有人私吞官用染料，用劣质染料充数，难道……”
沈青梧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总有劣质布料冲击市场，张掌柜又敢如此嚣张，说不定背后就有人靠着贪腐的劣质染料牟利！她看着萧景渊深邃的眼眸，忽然觉得，这个自称 “行商” 的男人，知道的似乎太多了。
3. 锦缎被换，内鬼现形
云纹锦复原成功的消息很快传开，连织造局都派人来传话，说下个月的皇家采办竞标，特意给锦绣阁留了个名额。这对刚缓过劲的布庄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沈青梧连日赶工，将最得意的一匹云纹锦装裱妥当，锦面上的祥云似要从缎子上飘出来，连见惯好布料的福伯都赞不绝口：“少夫人这手艺，怕是能赶上当年的贡品了！”
送样那天，沈青梧特意让最信任的绣娘春杏送去织造局。春杏是她陪嫁带来的丫鬟，手脚麻利又细心，沈青梧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可到了傍晚，春杏却哭着跑回来，脸色惨白：“少夫人，对不起，咱们的云纹锦…… 被退回来了！”
沈青梧心里一沉，接过退回的锦盒打开，瞬间僵在原地 —— 盒子里的锦缎虽也是云纹，却针脚松散，云彩模糊，分明是粗制滥造的仿品！“这不是咱们送的那匹！” 她声音发颤，“春杏，到底怎么回事？”
春杏扑通跪下，眼泪直流：“我、我送到织造局后，副总管刘大人说要仔细查验，让我在外面等。等他出来，就说咱们的锦缎不合格，把这个盒子还给我了…… 我当时太慌了，没敢打开看就跑回来了！”
“刘副总管？” 萧景渊恰好来访，听到这话眉头紧锁。他暗访时早查到这个刘副总管和江南织造贪腐案脱不了干系，没想到竟胆大包天到换样品的地步。
沈青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春杏虽胆小，但绝不敢撒谎，问题肯定出在织造局内部。她忽然想起染缸底的碎瓷片，难道刘副总管就是那个私吞官用染料的人？他怕锦绣阁的云纹锦太出众，暴露他用劣质染料的勾当，才故意换了样品？
“少夫人，要不就算了吧，” 福伯叹气道，“织造局水深，咱们斗不过的。”
“不能算！” 沈青梧眼神坚定，“这不仅是锦绣阁的名声，更是咱们江南织户的脸面！他能换一次样品，就能换第二次，难道要让所有用心做布的人都被欺负？” 她看向萧景渊，“萧先生，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萧景渊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心中微动：“办法有，但需要你配合。” 他附在沈青梧耳边低语几句，沈青梧听完连连点头，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第二天一早，沈青梧故意放出消息，说要把云纹锦的织法卖给张记布庄。张掌柜果然上钩，立刻带着厚礼上门，满脸堆笑：“沈掌柜，听说你要卖织法？价钱好商量！”
沈青梧故作犹豫：“实不相瞒，织造局退了我的样品，我实在心灰意冷。这织法留着也没用，不如换点银钱周转。” 她话锋一转，“但我有个条件，你得让刘副总管来做见证，免得日后他说我卖的是假织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