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警察：“？？？”
韩蛋蛋：“！！！”
陆铮：“……”
他盯着那报废的笔录纸和钢笔，足足沉默了有五秒钟。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只是那红透的耳朵和紧绷的下颌线出卖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刚才还要冷硬十倍，几乎带着冰碴子：
“韩、蛋、蛋！端正你的态度！这里是派出所！再胡言乱语，罪加一等！”
然而，那通红的耳朵，和桌上那叠被钢笔戳了三个洞的笔录纸，让这句训斥听起来，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韩蛋蛋立刻缩回脖子，坐得笔直，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嘴角却忍不住偷偷往上翘。
哦豁。
好像……不小心戳中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冷面警官，似乎……有点纯情？
6.
后续的处理，因为韩蛋蛋确实刚“开业”，“营业额”不足两百，且认错态度“良好”（如果忽略她那句石破天惊的发言），最终以严厉的批评教育为主，责令写下保证书，并通知医院家属来领人。
韩蛋蛋签完字，按完手印，灰溜溜地跟着闻讯赶来、一脸哭笑不得的科室主任身后，准备离开这个让她社会性死亡又莫名有点小兴奋的地方。
经过值班室门口时，她下意识往里瞥了一眼。
陆铮正站在饮水机前接水，侧对着门口。灯光勾勒出他挺拔冷硬的轮廓，他端着水杯却没喝，只是盯着墙壁某处，眼神有些放空，似乎还在神游天外。
韩蛋蛋脚步顿了一下。
主任在前面催：“蛋蛋，快走了！还嫌不够丢人啊！”
“来了来了！”她应着，赶紧跟上。但在踏出大门的前一秒，她还是忍不住，猛地回头，朝着值班室的方向，飞快地、大幅度地挥了挥手，脸上绽开一个极大极明亮的、属于韩蛋蛋招牌式的笑容，无声地做了个“拜拜”的口型。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应该没看见吧？他都没转头。
韩蛋蛋有点小失落，踢踏着脚步走了。
值班室里，陆铮端着那杯早就满了的水，直到同事奇怪地喊了他一声：“铮哥，水溢出来了！”
他猛地回神，低头一看，热水早已漫过杯沿，烫得他手指一缩。
他面无表情地抽过纸巾擦手，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又慢慢红了起来。
脑海里反复回放的，是询问室里那张突然凑近的、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的脸蛋，和那句炸弹般的：“……对我心动呀？”
还有最后那个消失在门口、却仿佛带着温度的巨大笑容。
他烦躁地拧紧了眉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
7.
韩蛋蛋被科室主任领出派出所，夜风一吹，她那点因为调戏了冷面警官而产生的旖旎心思瞬间被现实吹散，只剩下满满的懊恼和后怕。
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和蔼女性，平时就把科里这群年轻人当自己孩子看，此刻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说你，韩蛋蛋，啊？平时在科室里闹腾点也就算了，怎么还跑到大街上搞起封建迷信了？还被抓了个正着！你这要是被患者认出来，投诉到院里，你这身白大褂还想不想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