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很冷。
怀里的被子却很热。
宝宝轻轻顶了我一下。
我把手按在肚皮上，指心在颤。
“别怕。”
我在心里对孩子说。
“妈妈会让你过得好。”
“不会让任何人指手画脚。”
走廊的灯灭了，脚步声远了。
客厅安静下来，只剩夜色像水一样涌进来。
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这些话像烙铁一样烫在我心上。
我忽然很清醒。
原来我一直指望的那个男人，从没站在我这边。
他只会在每一个时刻看向厨房。
看向他妈的脸色。
而我，必须学会只看向自己。
孩子在我体内，像一个沉默的小星球。
我摸着肚子，心里下了决心。
孩子生下来，我要活得值钱。
要有自己的钱，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底气。
我不会再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我不会再在饭桌上吞下咸得发苦的汤水。
我不会再因为“你懂不懂事”而闭嘴。
我会让他们明白。
真正的难做，不是“夹在中间”。
而是面对一个不再妥协的我。
窗外的风把窗帘吹得鼓起又落下。
像一面旗。
这面旗此刻属于我。
属于我和我的孩子。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心口的火，稳了。
夜更深了。
我侧身抱住枕头，闭上眼。
明天之前，我先让自己睡一会。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战场，从明天开始。
03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婆婆的嗓门。
“明华，你的手机不是卡得不行了吗？刚好我这养老金补发的钱拿出来，给你买个新的。”
我猛地睁开眼。
昨天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响，今天她就急着挑衅。
手机屏幕一亮，是六点半。
我扶着肚子坐起身，心口发闷。
她故意的。
故意当着我的面，把钱往她儿子身上砸。
像在提醒我：你一梦没本事，我儿子有妈养。
果然，陆明华接话了。
“算了，妈，我的还能用。”
婆婆拍了下桌子。
“什么还能用？手机就是脸面。”
“你在单位有体面场合，不能让人笑话。”
“再说了，这钱是妈的，妈愿意给你花，别人管得着吗？”
“别人”两个字咬得极重。
我撑着腰走出去。
“张兰芳。”
我的声音不大，却冷得能结冰。
她回头，脸上那点得意立刻换成了挑衅。
“怎么了？嫌我花钱给我儿子买手机啊？”
我盯着她，一字一顿。
“你管好你那份，别惦记我的肚子和孩子。”
她怔了两秒，随即“噗”的一声笑出来，讥讽得像刀。
“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肚子里不就是我们陆家的种吗？”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孩子？”
我眼睛直直盯着她。
“资格？我怀了十个月，受苦受累。”
“你出过一滴汗，一分力吗？”
“别动不动就打着‘陆家’的旗号占人便宜。”
“我告诉你，孩子姓什么还不一定呢！”
这句话一出口，婆婆气得脸色铁青。
她猛地把手里的抹布摔在地上。
“宋一梦，你敢！”
“孩子不跟陆家姓，你算什么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