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门。
顾晏城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一把推开我闯了进来。
他把手机狠狠砸在茶几上。
“是你做的？”
“顾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捂着心口靠在门框上，一副虚弱又茫然的样子。
“林晚，别他妈跟我装蒜！”他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那个爆料邮箱的IP地址，就在这栋楼！除了你还有谁！”
“那又怎样？”我抬起头，迎上他的怒火，“这栋楼住了这么多人，凭什么就是我？就因为你不要我了，我就要报复你？顾晏城，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还是你觉得，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所以因爱生恨？”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最瞧不上的，就是我这种“痴心妄想”的女人。
“最好不是你。再敢耍花样，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甩开我，转身就走。
“顾晏城。”我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只是……想在还能看到你的地方，多待几天。”
“等姐姐回来了，看到你们好好的，我就会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
他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我缓缓滑坐在地，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那个加密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男声。
“哟，我们的大功臣，终于舍得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顾晏城给生吞了呢。”
是沈默。
“新闻看到了？”我懒得和他废话。
“看到了，干得漂亮。顾晏城那家伙现在肯定气得七窍生烟。”沈默笑得毫不掩饰。
“这只是开胃菜。”
“放心，一切按计划进行。”沈默的语气也正经了些，“林舒下周就回国，到时候内外夹击，我看他顾晏城往哪儿跑。”
“我要的不是他往哪儿跑。”我看着窗外沉下去的夜色，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
“我要他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林晚，你比我想的，还要狠。”沈默说，“不过，我喜欢。”
“别废话，把他公司的核心代码弄到手，那是我们最后的王牌。”
“明白。”
4
又开始流鼻血了。
一滴，两滴，落在光洁的木地板上，像仓促绽开的红梅。
我扯过纸巾胡乱塞住鼻子，蹲下去，用湿巾一点点擦掉血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必须撑下去，撑到大戏落幕。
这期间，我又匿名送了顾氏一份大礼。
他果然又来了。
这次连门都没敲，直接用密码闯了进来。
“顾晏城，这是私闯民宅。”
“整栋楼都是我的，你只是租了这一间而已。”
他把一份财经报纸摔在我面前，头版侧栏，标题加黑加粗，每一个字都在控诉他的无能。
我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演一个被他抛弃后自怨自艾的可怜虫。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扯着领带，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
“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咳了两声，声音有气无力，“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他停下来，死死地盯着我，像在研究什么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