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很笃定。
像是在说服别人，也像是说服自己。
“都习惯了，每次闹别扭，最后不都是他先低头？没出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
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
杯子里的酒添了又添。
她的手机，始终没有响起。
白婉看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高。
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
她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喝酒的速度快了点。
顾明朗依旧安静地坐着，时不时应和几句女人们的调笑。
但他偶尔会瞥一眼白婉放在桌上的手机，眼眸深处似乎有一丝得意的神色。
就在这时。
“嗡——嗡——嗡——”
白婉的手机屏幕猛地亮了起来，在昏暗嘈杂的卡座里格外扎眼。
来电显示的名字清清楚楚：王志。
我的灵魂飘过来，也是愣住了，我人已经死了，怎么还会给白婉打电话？
白婉看了眼手机，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
她抓起手机，嘴角轻轻弯起，然后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划。
不是接听。
是直接挂断。
干脆利落。
“啪嗒”一声轻响，像按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她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她重新端起酒杯，笑容灿烂地和闺蜜碰杯。
刚才那一丝心不在焉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明朗也举起杯，跟着碰了一下。
他脸上还是那副温和浅笑的样子。
但在白婉仰头喝酒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低垂，盯着桌上那个被反扣的手机，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
一闪而过。
快得没人注意。
4
从夜店出来，顾明朗半扶半抱着白婉回家。
她脚步虚浮，脸色发白。
刚在夜店，她就吐过一次。
现在刚进门，那股恶心劲儿又翻上来。
她捂着嘴，踉跄着冲向洗手间。
门没关严，里面传来剧烈的干呕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
我的灵魂飘在洗手间门口，表情木然。
白婉撑着洗手台，喘着粗气，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
她眼神有点茫然，眉头紧紧皱着。
“奇怪了……”
“最近怎么总这样……以前喝再多也没这么难受……”
顾明朗声音温和的问道：
“婉姐，你还好吧？今天太辛苦了。”
白婉用冷水泼了泼脸，声音带着点疲惫的烦躁：
“明朗，我上周去医院抽血的体检报告……你不是说去拿了吗？结果出来了吗？”
顾明朗顿了一下，很短。
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很快接话，语气自然的说道：
“哦，拿了拿了，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了，就是有点血压低，让你平时多注意休息，多吃点好的，补充营养。”
白婉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还是带着狐疑。
“血压低？”
她重复了一遍，显然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或者觉得不够充分。
“可我以前……”
话没说完，那股恶心感又猛地涌上来。
她立刻弯下腰，对着马桶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
这次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顾明朗站在门口没动。
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忽明忽暗的阴影。
就在这时。
“嗡——嗡——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