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脸色大变:"临儿,慎言!"
楚明澜死死盯着我,突然笑了:"季临,你很有趣。"她转向母亲,"夫人,今日之事,我希望不会传出去。"
她这话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母亲和季昀立刻跪下行礼,我却站得笔直。
"季临!"母亲厉喝,"还不跪下!"
"为何要跪?"我反问,"我选妻在先,公主欺瞒在后。要说失礼,也是公主失礼在先。"
楚明澜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又变成兴味:"季临,你比我想的有意思多了。"
她走到我面前,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也是重生回来的,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但微微扬起的嘴角已经给了她答案。
"很好,"她冷笑,"这一世,我不会让你好过。"
我俯身行礼:"恭候公主大驾。"
当晚,我被叫到祠堂。母亲手持家法,季昀站在一旁,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
"逆子!竟敢顶撞公主!"母亲一鞭子抽在我背上,"你可知你差点害了整个季家!"
我咬牙忍痛:"母亲为何不问,我如何知道公主身份?"
"还敢狡辩!"又是一鞭。
我抬头直视母亲:"因为十岁那年,是我从湖中救起的公主!那块玉佩,是季昀从我这里抢走的!"
母亲的手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胡说!"季昀厉声喝道,"明明是我救的公主!"
"是吗?"我冷笑,"那兄长可还记得,救人的湖边有棵什么树?公主当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季昀语塞。我继续道:"是柳树,公主穿着鹅黄色衣裙。"
母亲的手微微发抖:"临儿..."
"母亲,"我声音平静,"这些年,我一直想问,为何您总是偏袒兄长?"
祠堂内一片死寂。最终,母亲放下家法,疲惫地摆手:"你走吧...明日去向公主请罪。"
"我不会去。"我转身离开,"我没错。"
三日后,城中传出消息,季昀与明澜公主定亲。同日,我被派往江南收账,这是要将我逐出家门。
出发前夜,我的院落突然起火。浓烟中,我看到几个黑影持刀逼近。
楚明澜果然不打算放过我。
好在我早有准备。我假装被浓烟熏倒,趁刺客查看时,将藏在袖中的迷药撒出。这是前世我为楚明澜寻来的方子,没想到第一次用是在她派来的刺客身上。
我从后门逃离,却在大门外撞上一队人马。
"季公子?"为首的男子惊讶道,"这么晚了要去哪?"
我认出他是江南沈家的管事,前世与我有一面之缘。
"家中走水,"我故作镇定,"正要去报官。"
管事看了眼我身后的浓烟,又看了看我背上的包袱,了然一笑:"季公子若不嫌弃,可随我们同行。家主正好想见您。"
"见我?"
"公子前月作的《商路策论》,我家主人拜读后惊为天人。"
我愣住了。那篇策论是我前世为楚明澜写的,这一世随手丢给了书局,没想到会被沈家看到。
或许,这是老天给我的另一条路?
我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季府。火光中,我仿佛看到楚明澜站在远处,目光复杂地望着我。
"走吧。"我对管事说,"江南的茶,该上市了。
江南的雨,细如牛毛。
我站在沈家别院的门廊下,看着雨水顺着青瓦滴落。离开京城已有半月,背上的鞭伤已经结痂,但每当阴雨天,仍会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