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丽咬牙选定的。
结果呢？
缴费通知发到楚丽留的「紧急联系人」。
也就是我的手机上时。
她和她老公的电话永远处于打不通的状态。
当时。
复读机构的班主任直接打电话把我叫过去。
办公室里，楚莹低着头，像个霜打的茄子。
周围老师和同学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像无声的审判。
我心一软，也怕耽误她学习。
当场刷光了自己刚发的工资，给她交上了那笔钱。
后来呢？
后来她的VLOG里，这段经历成了我「故意刁难」。
「让她当众出丑」的铁证。
她对着镜头哭诉。
「舅妈明明收了爸妈的钱，却故意拖着不交。」
「非要等机构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找我，她才不情不愿地付钱！」
「那一刻，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手机响了，刺耳的铃声划破出租屋的宁静。
屏幕上跳动着「复读—王老师」。
终于来了。
我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没急着接。
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我才划开接听键。
「喂，您好，是楚莹的家长吗？」
「嗯，我是她舅妈，有事？」
「是这样的，楚莹同学的学费一直没交，这已经严重影响了正常的教学安排。」
「麻烦您今天务必抽时间来机构一趟，我们需要当面沟通解决。」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直接挂断。
抬眼。
正好对上刚从次卧探出头来的楚莹。
她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神里交织着紧张、难堪。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等着看我如何应对的窥探。
我起身，没理她。
径直走向晨晨的房间：「晨晨，今天想喝奶茶吗？妈妈去买。」
「啊？真的吗？」
晨晨惊喜地从书桌前抬起头。
「嗯，顺便给你带点蛋糕。」我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表姐呢？」晨晨犹豫地看了一眼门口。
「她？」我瞥了一眼僵在那里的楚莹，声音不大不小。
「她爸妈给的生活费只够吃饭的，零花钱？没有。」
楚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猛地缩回了房间。
「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我磨磨蹭蹭来到复读机构时。
已经比王老师约定的时间晚了快两个小时。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王老师脸色不太好，楚莹站在办公桌旁。
头垂得很低，肩膀垮着。
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
几个抱着作业本进出的学生好奇地瞟过来。
窃窃私语像细小的针，扎在她身上。
「楚莹家长，你可算来了。」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压抑的不满。
「您看看这时间，耽误的可是孩子的课程！」
「王老师，真不好意思。」
我把给晨晨买的奶茶和蛋糕，随手放在旁边的资料架上。
语气没什么歉意。
「家里有点事，耽搁了。」
「楚莹家长，你看这学费？」
王老师敲了敲通知单。
「哦，学费啊。」
我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随即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
「这事儿，我还真做不了主。」
「王老师，您可能不太清楚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