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走了进来,她的眼睛红肿,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悲伤。
看到 “拉拉” 醒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过来轻轻抚摸着陈琛的头。
“拉拉,你醒了啊。”
林晚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陈琛的心猛地一痛,他能感受到林晚心中的悲伤。他想告诉她,自己还活着,就在她的身边。可他只能用头蹭蹭她的手,发出一阵喵喵的叫声。
接下来的两天,陈琛以 “拉拉” 的身份,被迫 “参与” 了自己的葬礼。
葬礼那天,天气阴沉,仿佛也在为他的离去而悲伤。
父母来了,他们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变得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空洞而绝望。看到他的遗像,母亲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父亲紧紧地抱着母亲,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母亲的哭声撕心裂肺,让陈琛心如刀绞。
他想冲过去抱住父母,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可是他只是一只猫,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悲痛欲绝。
林晚强撑着处理着葬礼上的各种事务,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已经麻木了。
陈琛缩在桌下的阴影里,布偶猫蓬松的尾巴紧紧裹住身体。黑白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刺眼,西装领口的褶皱还是林晚前夜熨烫时不小心留下的。
“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大姑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家里还个两岁的孩子呢,林晚一个人带着诺诺,往后日子怎么过?”
旁边的姑父抽着烟,皱着眉头:“还不是炒股闹的?前阵子就听说他把手上的积蓄全部投进去了,当初咱们都劝他稳重些,偏不听,非要说牛来了……”
“可怜他爹妈,就这一个独苗。”
另个声音插进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惋惜。
“昨天去看老太太,眼睛都哭肿了,说早知道就拦着他不让碰股票……”
陈琛的爪子深深抠进地板缝,他从前总觉得亲戚们的唠叨是负担,此刻才发现这些碎语里藏着最残忍的真相 。他以为的解脱,是把千斤重担全压在了最亲近的人肩上。
林晚正弯腰给前来吊唁的人鞠躬,黑色孝服的下摆扫过地面。
“听说债主都堵到家门口了。” 表姑的声音又飘过来。
“林晚一个女人家,哪扛得住这些……”
陈琛猛地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可这声猫叫淹没在哀乐里,谁也没在意供桌下那团雪白的毛球正抖得厉害。
他终于明白,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把活着的人推进了更难熬的深渊。
陈琛能看到林晚眼底深处的痛苦和绝望,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林晚才回到家里,关上门,再也忍不住,抱着陈琛的照片无声地痛哭起来。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让陈琛的心都碎了。他跳上沙发,用头轻轻蹭着林晚的手臂,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女儿诺诺也回来了,她还小,还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当大人们告诉她 “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 的时候,诺诺哭闹着要爸爸。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回来!”
诺诺的哭声稚嫩而无助,让陈琛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他走到诺诺身边,用毛茸茸的身体蹭着她的腿,发出温柔的猫叫。